全身上下的血液好似瞬间疯魔了一般,冲入四肢百骸和他的意识。
他转身,走回方才打坐的雪树下。
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轮明月。
月色下,那双黑沉沉的桃花眼又铺满了玫瑰色,通红的眼尾上,一颗小痣横卧,为他平添了几分妖冶的艳丽。
墨卿羽张开手,掌心中仍有干涸的血迹。
一道狰狞的伤口自掌心划向手腕,深可见骨。
他不在意这伤,左右它会自己恢复。
手中突然聚起灵力,幻出一柄短匕。
墨卿羽轻巧地执起这把短匕,将冰冷的刀锋紧贴在腕间的皮肤上。
白净的腕间,隐约可见数道划痕。
刀锋反射着冷冷的银光。
轻轻一划,血珠涌出。
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般。
温热的血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入雪中。
他抬起手腕,看着那血珠,一点点涌出,又一滴滴地落下。
他的心,竟又不受控制般狂跳起来。
一点都不痛。
甚至,隐约还有一丝兴奋。
到底是一个骨子里流着魔的血液的卑贱杂种,竟然会因为自残而感到兴奋。
到底他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年?两年?三年?
不记得了。
数年来,他的内心始终平静如一汪深潭。
他没有喜怒哀乐,学着众人戴起面具,面对谁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
后来这副面具又令他感到困惑,因为有数名女弟子写信或送东西给他,倾诉爱意。
轻柔的信笺泛着女子的香气,他看不都不看,一把火将其化成灰烬。
甚至还有一名在宗门中颇有地位的大弟子,对当时的他很是照顾。
他不曾感激她,只是看着她做戏。
她终是对他吐露了爱慕之意,甚至妄图闯进他的卧房。
他毫不犹豫出手,捏断了她的脖子。
她临死前的模样,他似乎还记得,眼睛睁得很大。
人之情爱,皆为自讨苦吃。
他深信不疑。
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过许多次,他杀过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