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快开到目的地,禾谨舟才认出来,这是岳宴溪跟顾启堂被拍到过的,名为“舟海溪铭”的家。
孙特助为禾谨舟打开车门,“禾总请。”
禾谨舟被“请”进大门,高跟鞋在大理石地砖上撞出清脆的声响,盘旋在上空圆弧形穹顶里,像是用玻璃杯敲出的鼓点。
岳宴溪穿着一身灰黑色长裙,坐着那个不离身的轮椅,圆形大厅的正中央。
在几根高耸的罗马柱之间,显得有些渺小。
“你想干什么?”禾谨舟猜不透岳宴溪那个奇怪的脑子。
岳宴溪说:“在等你。”
一句听了都浪费时间的废话。
禾谨舟耐着性子问:“等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岳宴溪从轮椅上站起来。
鱼尾裙摆从身上落下,流光溢彩,或许这一袭裙尾更像是九条缠绕在一起的狐狸尾巴,跟着狡猾的主人身后,一起走向她的猎物。
禾谨舟虽然已经知道岳宴溪的腿没事,但哪怕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性,是一场误会呢?
仅仅凭查不到的复健记录,万一猜错了……她还没有那么自负。
现在岳宴溪当着她的面站起来,她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似乎没有那么愤怒,总归不是一场误会。
可看到这样一个骗子堂而皇之地宣告自己的骗局获胜,也定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禾谨舟是笑的,不过是一个冰冷的笑,“终于舍得从你那轮椅上起来了?”
岳宴溪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走近,说:“我不是舍不得,只是不敢。”她坦诚着自己的懦弱与胆小。
禾谨舟嗤了一声,眼底渐渐有温度,但是因愠怒而升起的火,“天底下还有岳总不敢做的事么?”
穿得这样隆重,当这里是童话城堡,认个错道个歉就可以一笔勾销,然后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我在谨舟的心里原来这么勇敢啊?”岳宴溪从身后拿出一朵帝王花,并不是什么有浪漫外貌的花种,“送给你。”
禾谨舟没有伸手去接。
岳宴溪就那么举着,说:“你看我今天美不美?”
禾谨舟眼中的恼怒又变成一层厚厚的霜,在极怒和极寒间交替变换。
“你今天就是来让我看你玩这些把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