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宴溪用大拇指与食指掐掐眉心:“你真是吵得我头疼。”
“你有没有点礼数!”赵董被岳宴溪这样的态度激怒。
“把好好一个董事会搅成这样,赵老还是出去吧。”岳宴溪眸子发沉,满目冰冷,“我知礼数还叫你一声赵老,你要是这点面子都不要,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保安进入会议室,牢牢将赵董围起来。
“你敢对我动手?”赵董瞪大眼睛,“我可是集团董事!月辉集团的奠基功臣!你敢这么对我?!”
岳宴溪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好笑的猴子,“你知道古代改朝换代后,开国皇帝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赵董不懂她的言下之意。
这时,早就决意站队禾谨舟的陈姓董事开口:“称帝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让功臣卸甲归田,省得拥兵自重,把自己给拽下来。再狠一点的……”他顿了顿,用手在脖子上比划着割喉的动作,“咔嚓一刀,先杀了再说。”
岳宴溪继续说:“赵老想必是功勋还不够大,才能在月辉集团混日子到如今,怎么偏偏对自己没有正确的认识,非要倚老卖老,找不痛快,还要让我白白背上一个把老人家扔出公司的骂名,这精神损失,实在有点大,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让你赔偿。”
明明反问人家要精神损失赔偿很离谱,却让人生出种很有道理的感觉。
那些被赵董鼓动过来的董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并且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后悔。
抛开岳宴溪是岳老爷子唯一的孙女不谈,就她这些年在商场上的声名,也没人敢小看,之所以敢逼禾谨舟下台,就是看准两人不对付,以为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结果是一山竟能容下二虎。
赵董说的那些顶多是逞逞口舌之快,这点理由连开除一个普通员工都不够格,想凭这个让人家下台,又不是小娃娃过家家。
岳董没说错,就这么蠢的脑子,对早年的月辉集团能有什么大功?
不得不说岳老爷子果然精明,若是真留下一个有能力的元老,怕是给岳宴溪留下了个钉子。
有点脑子的都能想明白,如果没有让孙女全权继承家业的心,怎么可能为她搭桥铺路。
岳宴溪啊,惹不起!
在所有人安静的目送中,赵董被几个保安一路抬出去,真真是扔出了大厦的门。
总裁办公室。
“刚刚在会上,我没有向大家坦诚我的关系。”禾谨舟说话的时候沉着眸,看不出在想什么。
岳宴溪一只手肘支在轮椅扶手上,手掌撑着下巴:“我不在意,我们是什么关系,用不着其他人管,我只是不想他们糟践你的名声。”
“对不起,我肩上有太多担子。”这是禾谨舟第一次向岳宴溪袒露束缚着自己的枷锁,“我还没有习惯让外人窥探我的生活,还有,我的内心。”
岳宴溪收起脸上那仿佛在游戏人间的表情,目光专注而认真:“干嘛向我道歉呢?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从不需要你为我改变些什么,只要你心里有我,这些有什么紧要的?”
“而且,你在会上不是为我出头了?”她唇角弯起一个笑,“那么维护我,还怕其他人看不出我们的关系?大家分明都该看出来,你被我的诚心打动,这才一脚踢掉顾启堂,投入我的怀抱,是十分明智之举。说不定他们都在心里称赞你慧眼识珠,觅得良人!”
说没两句话,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你又开始……”胡言乱语。
禾谨舟总是拿岳宴溪没有办法,出其不意在董事会上诉说爱意,宁可把什么坏名声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也不要她的声名受到任何诋毁。
“谨舟这么看着我,不会是被我的魅力迷倒,想现在扑过来吧。”岳宴溪张开双臂,“我可是非常欢迎,而且已经准备好了。”
禾谨舟走过去,捏住她的耳朵。
岳宴溪还以为禾谨舟是想狠狠拧一下,却没想到,她把唇对过来,在自己耳垂上亲了一下。
禾谨舟推开后,某个人不争气地抽了一下,整张脸都布满红晕,就跟没经历过什么情事似的,与方才在董事会上的岳董事判若两人。
禾谨舟头一回发现,戏弄岳宴溪,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不过刚刚她本意也不是戏弄,只是觉得对于岳宴溪那样明目张胆的表白爱意,也该有点回应。
岳宴溪看了眼办公室的门,进来的时候,上锁了吧?
禾谨舟一对上岳宴溪的眼神,就知道她坏心思又起来了,横着眉毛恼道:“你脑子里就没点正经事么?早知道我就离你远点!”
“谨舟现在对我真是了如指掌,我还什么都没做,就被看穿了,没劲。”岳宴溪操纵着电动轮椅往门口走,似乎是要离开。
可她到门口,不仅没开门,还将门锁锁上了。
原来没有上锁,幸好过来检查了,这下,岳宴溪放下心来。
禾谨舟的脸色更差,表情板正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让岳宴溪到墙角罚站,即便站不起来,也能坐着面壁思过。
岳宴溪转身回来,也不再说什么弯弯绕绕的话,直说道:“那些董事也在会上说了,我现在就是个残废,下半辈子说不定活得也没什么乐趣,唯一的乐趣,恐怕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