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雅循循善诱,在她的语气之中,靳允文却是越来越沉默。
昨天晚上在西餐厅里,邵正泽那么快就赶到,对上他说话,神色是风轻云淡,坐在徐伊人边上,却明显是保护着的姿态。
只是,老头子话里的意思邵老爷子拿那丫头当眼珠子一样的疼,大家可是都知道邵正泽从小和老爷子亲厚,没准真的是因为老爷子的意愿?
再想一想今天那一个站的像杆枪似的小年轻,感觉起来就是当兵出身。
靳允文心里有些犹疑起来,各种猜测和想象在他心里盘旋而过,又是心疼、又觉得事情可能也不是江筱雅说的那般简单。
不过短短的分秒钟,俊俏的脸上表情不知道变了多少次。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江筱雅暗自揣摩了两下,迟疑着开口道:“你在顾忌什么?你不会真的害怕邵正泽,或者说,在意了那个徐伊人吧?”
靳允文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江筱雅又是干笑一声,挪揄道:“我说靳四公子,你可别吓我。你不是一向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嘛!一朵小白花就将你收服了……”
“你懂个屁!”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对那语气里的不屑一顾分外反感。
江筱雅一阵气闷,想起那一天站在邵正泽边上、唇角微弯的女孩,心里就是一阵说不出的厌恶和嫉妒。
就像早先知道江蔚然是靳允浩的青梅竹马的感觉一样一样的,论长相出身,她比谁都不差。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却一直像个没爸没妈的孩子一样的存在着。
不能喊江昊成爸爸,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江家,不能喊孙虹妈妈,生活里最亲近的人就是保姆而已。
偏偏孙虹请的保姆一个两个也拿有色眼镜看她,只以为她是明星的私生子,那样表面亲热、背地里不屑一顾的神色,现在想起来,都是让她气愤的要发狂了。
自己从小相貌美丽、学业优秀,本该是众星拱月的公主,却在每一次的家长会上连母亲都没有,只有寒酸的保姆跟着。
这么多年,她对江蔚然的嫉妒和恨意早已经是根深蒂固。
那些她们分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拥有的东西,她却需要付出千百倍的心思和努力。
这样的落差,每次想起来她都要恨得咬牙切齿。
就连人人平等的爱情也是,凭什么有靳允卿那样的傻子愿意为了江蔚然去死,她却必须苦心孤诣百般布局才能套住一个。
眼下,就连这个一向没心没肺的靳允文竟然也是,为着一朵小白花竟然这样斥责于她!
心里的嫉妒燃烧着,差点要将她整个人吞没了。
“不管怎么说,我需要先解除婚约。就算你要这么耗着,我也不想继续这么耗下去,整天被一纸婚约拴着的感觉真他妈不爽!”自个寻思了一阵,靳允文说话的语气里越发透露出一些坚决来。
落在耳边,江筱雅更是抓狂的差点背过气去。
“难道你真的就不想一亲芳泽?”勉强按压着心中的怒气,她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靳允文,趁着后者脸色犹疑之际,已经是再一次开口道:“想必邵家老爷子再怎么喜欢她,也不会容忍有人给邵家子孙戴绿帽子吧!只要你将那个徐伊人拿下,事情一捅出来,她还不得乖乖的跟着你?”
“你说的容易!到时候我们家老头子得狠狠扒我一层皮。”
“傻啊你!靳四少来者不拒的名声圈子里哪个不知道?到时候只需要略施小计,说是她引诱的你,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虽说是邵家的养女,表面上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可现在这娱乐圈,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炒出来的?到时候邵家和她划清界限,我这边水军再随便宣扬宣扬,哪个还会去在意事情的那些真相,反正你素日的新闻也不止这一条,多上一条也不会影响什么。”云淡风轻的一段话,看似处处都是为了他一亲芳泽作安排,实则却是一步一步将那个丫头往绝路上逼,女人心,果然最是狠毒。
靳允文一脸狐疑的看着她,洞若观火道:“可别说你这么好心,一步两步都为我打算!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筱雅动作优雅的拢了拢头发,巧笑道:“这个,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就不需要你担心了。只要你成功搭上了徐伊人,这一纸婚约,我们作罢就是。”
“呵……”目光在她脸上寻思了半天,靳允文却是突然低笑出声,被他古里古怪的笑声激的愣了一下,江筱雅止了笑容,不悦的开口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靳允文眼眸上扬,整个人都轻松往后靠,窝在了沙发里,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不知道你拿我当枪使?还是你觉得,因为我想解除婚约,你不愿意,眼下就可以拿这个来要挟我?邵家老爷子不会容忍有人给邵家子孙戴绿帽子,你以为,你这种不知道被别的男人上过多少次的女人他就会容忍了?还当真是异想天开啊!”
“你!”许是没想到被他一眼看穿,尤其是用这种直白洞悉的话来贬低她,江筱雅一时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十分精彩。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靳允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江家的养女而已。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自以为聪明将我捏在手心里玩的团团转?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看你有些姿色又放得开、技术不错,我会一时鬼迷心窍和你纠缠了这么些日子,你在我心里也就和出来卖的没什么区别!不对!出来卖的都比你强些,最起码要用金钱交易,没你这么廉价!不过,看在你卖力伺候过我几次的份上,以往纠葛咱们就一笔勾销,我会发声明取消婚约,至于你们江家爱怎么着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