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嗣站起身,看着客厅的字画:
白月微风,金蛇铁马,风马逐鹿,浪海滔天
他伫立良久。
黄月儿趁此时间,给叶离简单包扎。
这会儿她才仔细看了一下牙印,这咬得是真狠呀!
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鬼使神差的,生生地给对方咬出了血!
再想到她不管死活地一脚把叶离踹下六楼,最后叶离反而还想方设法帮他们摆平了眼前的麻烦,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于是这伤口包扎得更仔细了。
不大一会儿,脖子上就出现一个白色的纱布环。
远处看,倒像是一个精致的白色围脖。
“你看我,年纪真是大了!叶组长,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再去执巡司吧。你这折腾了一晚上,肯定是又累又饿吧,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里吃点东西吧,你看如何?”
叶离刚想说不必了,但是考虑到对方父女也饿着肚子呢,黄宗嗣还身患重病,饭都不让人家吃,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
于是乎只得应承下来。然后黄宗嗣就吩咐女儿开始弄饭。
看着黄月儿走进厨房开始忙活,黄宗嗣慢慢地开口:
“月儿从小到大,没干过家务。说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点都不过分。这几年,洗衣做饭,还得照顾我这个糟老头……哎,难为她了。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能力保护她。”
“这几年,我体力越发不支,我这剩下的日子,怕是不多了。所以呀,我就一直憧憬着,能有个人代替我,护她一世周全。”
黄宗嗣说这一席话的时候,有意看着叶离的反应。
“黄叔叔,别这么说,你还年轻着呢。你这病,如果需要好的大夫,我可以帮您找找。”
护女儿周全和自己时日无多两个话题,叶离只捡了后一个说,对前一个话题似乎选择性忽略了,黄宗嗣见此有些失落。
叶离明知道黄宗嗣知道些关于吊坠的事,他是急于想了解的,但是眼前都聊到生命时日无多这个话题了,显然这会儿追问不太合适。
就这样,叶离和黄宗嗣都没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
过了许久,黄宗嗣突然闷头笑了一下,摩挲着身后的字画,他看着这十六个字说道:
“白月四星宗派立牌时,多么意气风发。跻身天级,也是我这辈子的愿望。不想几年光景,就从天级跌落,从此一蹶不振。彼时白月的资产不在少数,我都一一处置,最后,仅剩下教武场一处,字画一幅。”
“教武场高挂白月牌匾,是精神象征,这幅字是昔年辉煌见证,是白月的神魂。今晚之前,老头子我还倔强如初,以死相抗也要保住这两样。然而现在,我有了新的决定。”
黄宗嗣转过身看着叶离,叶离也起身聆听。屋子里的黄月儿一边忙活,还不忘一边靠近门口,如小孩子偷听大人谈话。黄宗嗣怔了一下,继续说:
“教武场,就随他去吧,我也不再执着。而这幅字么,良马需有伯乐,伯牙终需钟子期。”
“一直没舍得出手,其实也是想着为它找个懂它、珍惜它的人,如今看叶组长懂字识画,而且是个懂得珍惜的人。这是老天在对我说,我是找到能托付这幅字的人了。如果叶组长不嫌弃,这幅《白月》,就赠与叶组长了。”
“不不,黄叔叔,我其实不懂的,我只是见过听过。仅此而已,而且这幅字,他对您。。。。。。”
叶离赶紧推脱,他以为黄宗嗣会说些其他的,不料却是想将珍爱的《白月》赠与他,无论是基于哪些方面的考虑,他都不能接受。
这时黄宗嗣把琉璃吊坠递还给叶离,吊坠放入叶离手中的那一刻,黄宗嗣语含深意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