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送完华妃后去见皇上,一开口就是质问皇上,自己参奏赵之垣庸劣纨绔不能担当巡抚,皇上准备如何裁决。
皇上顺了年羹尧的心意,还说道:“你与朕在外是君臣,在内是亲戚,朕若不做个出色的皇帝,便不能酬赏你待朕之心,你若是不做个超群的大臣,便不能报答朕对你的知遇之恩。你我君臣,定要做一对千古榜样人物才好啊!”
年羹尧当即坐着表忠心,屁股都不挪一下,皇上看在眼里,也只能说:“你就坐好吧,动不动就谢恩,朕听着都累。”
年羹尧听到这话没有丝毫警觉,依然坐着说:“臣遵旨。”
皇上感念年羹尧劳苦功高,赐了年羹尧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黄金千两。
年羹尧走后,皇上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苏培盛进来送茶,皇上开口道:“都是有功之臣,怎么差别这么大。”
苏培盛看到皇上的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皇上:“朕记得有一只霓裳羽花瓶,你亲自拿去送给宸贵妃,再把朕平常用的迦南香福寿十八子手串也送给她,还有那架黄花梨雕螭龙绿石插屏,再取些锦缎一并送去。”
念曦看着皇上送来的这些东西,开口说道:“承蒙皇上厚爱,赐给本宫这些东西,只是这个迦南香福寿十八子手串,本宫记得是皇上最喜欢的,素日都戴在手上,如今怎么割爱送给了本宫?”
苏培盛躬身回答道:“娘娘是皇上心尖尖儿上的人,自然是要把皇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娘娘,想来也有皇上今日和华妃娘娘、年大将军一起用膳,心情大好的缘故吧。”
苏培盛这番话中的暗示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聪明如念曦又怎能不明白其中深意,自然是清楚皇上今日在年羹尧那里受了些闷气,两厢一对比,念曦的哥哥也有功却依旧能保持谦逊低调、恪守本分,不得意忘形,念曦也是处处恭敬守礼,从不恃宠生娇,皇上更喜欢念曦和哥哥这样,才连自己最爱的手串都赏赐给了念曦。
此时,景仁宫内一片静谧祥和,皇后身着一袭精美的宫装,正端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练习书法。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握着毛笔,一笔一划间尽显优雅与从容。
这时,宫女剪秋匆匆走了进来,神色紧张地对皇后说道:“娘娘,小厦子听得真真儿的,皇上称年大将军为恩人。”
皇后听闻此言,身体猛地一晃,差点连站都站不稳,径直跌坐在椅子上,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庞此刻添了几分惊愕之色,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一旁的剪秋目睹此景,心下一惊,赶忙趋步向前,稳稳扶住皇后摇摇欲坠的身躯,关切地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皇后微微颤抖着嘴唇,轻声叹息道:“剪秋啊,这天怎么就这么冷下来了呢。”
剪秋还不知皇后不是真的再说天气冷了,关心地说道:“西北风起来,是有些冷,要不奴婢给您添件衣裳吧。”
然而,皇后却凄然一笑,苦涩之意更甚,缓缓摇头道:“天冷了,衣裳穿得多有什么用啊。”
剪秋望着皇后落寞的面容,心痛不已,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疼地看着皇后,继续说道:“这些日子,皇上凡进后宫,都是去华妃那,白天也常去承乾宫看宸贵妃,连景仁宫的门槛半步也没踏进过。”
这番话语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入皇后的心窝,令她心如刀绞,痛苦不堪。
皇后喃喃自语道:“这景仁宫一直都是冷的,皇上来一回才暖一回,可现在,真的变冷了,什么时候皇上想起报恩,把这景仁宫也给华妃了,那这景仁宫才算是真的暖和透了。”
剪秋不想再说下去,怕皇后会更加伤心,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说道:“奴婢还听说,皇上见完年羹尧后就给宸贵妃送了不少赏赐,连皇上平日里最喜欢的迦南香福寿十八子手串也给了她。”
皇后听了这话,面上添上了一层寒霜,冷声说道:“那手串皇上异常珍视,平日里,旁人碰一下都没有机会,可如今皇上竟然就这般轻易地将它赏赐给了宸贵妃,可见皇上心里有多重视宸贵妃。一个嚣张跋扈的华妃,已经让本宫头疼不已,再来一个宸贵妃,本宫眼瞧着皇上对她的宠爱都超过了华妃。那本宫这皇后的位置还能不能保得住?”
一旁的剪秋赶忙安慰道:“娘娘不要担心,无论如何,娘娘您始终都是这六宫之首,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宸贵妃与华妃定然势同水火,难以相容,娘娘不妨就让她们二人相互争斗,您则可以尽享渔人之利。”
皇后稍稍舒展了下眉心,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烁着精明与算计之光,说道:“这宸贵妃远比本宫想象中更加狡猾,实在不容易上钩。本宫多次想让她们互相恶斗,就像上次中秋宴会的事情,本欲借刀杀人,可惜了,宸贵妃的反应让本宫大惊所失,居然替华妃求情,没能利用宸贵妃除了华妃。宸贵妃实在是太聪明了,咱们且得费些功夫了。对了,事情都办好了吗?”
剪秋连忙点头应道:“娘娘放心,一切皆已安排妥当,神不知鬼不觉,她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了也很难抓到什么证据。”听了剪秋的话,皇后嘴角泛起一抹阴冷而狠毒的笑容,皇后仿佛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正伺机而动……
这段日子,后宫中其他人想见皇上一面都难,皇上晚上在翊坤宫,白天去承乾宫看念曦,除了处理政务的时间,两个人可以说是包占了皇上的一天。
念曦也想着让皇上对自己腹中的孩子多些恩宠,每次皇上来时,都让皇上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念诗或者吹箫,面对念曦如此请求,皇上自然满心欢喜、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