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遂徊就已经屏住了呼吸,目光不受控制地望向监视器,又落到应帙身上。虞旌提出的设想实在令人心痒难耐,光是想一想那种可能,就无法不向往他与应帙之间独一无一的奇迹与缘分。
“听他的试试吧。”遂徊激动地说。
应帙点了点头:“好。”
——十分钟后。
事实证明,虞旌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应帙的精神力刚进入遂徊的精神迷雾,哨兵的眼神就变了,凶悍与嗜血逐渐浮现在眼底,双瞳幽深如点燃的两盏鬼火。遂徊痛苦地晃了晃脑袋,努力把那些暴戾的念头驱逐出脑海,保持理智,但他的这些挣扎注定都是徒劳无功的。
很快,止咬器后他两侧的犬牙变得锋利尖长,撑得口腔无法完全合拢,分叉的舌尖也从唇间缝隙中探出,无力地微微垂下。
无数根无形的精神触梢在广袤迷雾中摸索着、探寻着,如同翻腾的浪潮,粗暴地拨开挡路的障碍,肆无忌惮地拍打着周边的一切。
“嘶——”遂徊烦躁地挣扎起来,朝胆敢侵入他私有领地的向导发出骇人的恐吓叫声。隐隐绰绰的蛇鳞纹路在他眼角浮现,人类的圆形瞳孔也被竖瞳取代,瞳仁四周遍布深色的脉络。
没有什么所谓美好的例外出现,哨兵排斥着一切胆敢踏足他精神域的外来力量,快速陷入了狂乱期。
他愤怒地挣扎和咆哮着,束缚带深深勒到了肉里,留下一道又一道刺目的红痕。同时,遂怀的腰部以下也明显出现蛇变意向,但因为双腿被分开捆绑在椅脚上,精神体态一直没有能融合成功。
少了那条麻烦的蛇尾,倒是让应帙多了些许安全感。他迅速调整至应战状态,山羊巴弗灭站在身侧,如同骁勇善战的骑士,为主人提防着意外情况出现。
精神领域内,应帙已然找到了正确方位,铺天盖地的精神触梢迅速在召唤下集结,凝聚成庞大的精神力鞭,而他又在鞭子高高扬起的刹那猛地抬起了眼。
槿紫色的瞳,宛若深夜波澜的海域,诡谲而神秘。
遂徊早已尝过精神力鞭的苦头,知道那鞭子落到精神壁垒上的时候到底有多疼,即使处于失去理智的状态,他也本能性地发出了一阵寒颤。
应帙没有手下留情,可就在无形的精神力鞭落下的同时,他眼角突然抓取到一道飞速向
他袭来的黑影。
即便他已经在发现危险的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s级哨兵的攻击又怎么可能是一名a级向导可以躲开的,应帙仅仅来得及避开致命要害点,随即便被一根钢棍般的重物狠狠打在了胸口,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翻了出去。
腥甜味瞬间充斥在唇齿间,应帙半跪在地上呛咳了一声,咳出星星点点的血沫,好歹没有呕出大口的血来。他捂住生疼的胸口,抬起头,注意到方才击打他的东西正是遂徊的尾巴,从尾椎处延申出来碗口粗的巨大蛇尾。
当然,此刻的遂徊也绝不好受,他的精神壁垒被向导的鞭子敲得地动山摇,整个人眼前一黑,令人窒息的剧痛在精神域弥漫。
即便如此,他仍旧嚣张地龇着牙,橄榄绿渐变黄白色的蛇腹不耐地在地面敲打,鳞片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威慑性十足。如果不是因为遂徊被绑在束缚椅上姿势不便,屁股压到了部分蛇尾,让它无法灵活自如地进行攻击,方才那道打在应帙胸口的攻击才不会这般‘轻描淡写’的威力,很大概率会让向导倒下去就再没机会爬得起来。
“……”应帙迅速估量了一下蛇尾的长度,后跃避到安全距离以外。与此同时,虞旌焦急的声音也从他的终端响起:“应帙,你没事吧?”
“没事。”应帙用指腹抹去唇角的一点血迹,留下一条晕染开的绯红。
监控画面内,所有人都认为这名受伤的向导或许会恼怒,又或许会畏惧,但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镜头下的银发男人缓缓扬起了唇角,那是一个受到挑衅之后兴致盎然的笑容,他接下了哨兵递来的战书,并准备还以颜色。
熟悉的黑色羊角簪盘起了长发,应帙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缓慢移动着,寻找遂徊最难以发力的角度和方位,他的矩形瞳孔能够注视到周身340度的物体,警惕着那条随时会发起偷袭的蛇尾。
精神领域内,他又一次举起了长鞭,遂徊仿佛是察觉到了危险那般,率先发起攻击,但这一回应帙有所防备,巴弗灭勇猛地为他扛下了这一击,紧接着应帙快速攥住蛇尾的最尖端,绕圈缠在手掌上。
遂徊尾部受控,好似受到了最严重的挑衅,他顺势猛地收紧蛇尾,要将冒犯他的人活活勒死。
但就在此刻,扬起的长鞭落下,哨兵痛得周身一软,瞬间失了力气。
应帙立刻趁机将这条尾巴绕着遂徊的座椅缠了两圈,接着取出备好的简易束缚带,将它牢牢固定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