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沙哑的声音随着夜晚月光一同落到徐临柑的耳边,回头看去,湿漉漉红通通的圆眼睛流下泪水,手指下意识抓紧对方的手,手心传来对方手心冰冷的温度。
视线中,段清延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睛半张开着望着她,脸部轮空在月光下非常明显,月光下他身上自带清冷破碎的美感,明明一身都应该清清冷冷的他,眼神却多了温度。
手指握着徐临柑的手,嘴巴张了张,声音低沉带着慵懒的倦意:“别哭了。”
徐临柑不知道怎么,就是管不住眼泪,她想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眶中流出,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心口处没来由的酸涩,像是挤压在心底许久的感情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徐临柑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的擦着自己的脸颊,想要说什么,几次张口却无果,随后按动了床头的红色按钮,呼叫护士过来检查他的身体。
极度高兴的情况下,她话都说不出来,嘴角笑着,眼睛里时不时会有泪水留下来。
月光下,她眼尾泛红,目光流转着光,剔透的泪珠滑落下来,很快就会被她用手背轻轻抹去,拥有古典优美感的眉眼,明明是笑的模样,却让心痛的紧,即使哭起来,她也显得格外的漂亮。
古怪夸张的模样,并没有让她看起来奇怪,倒是赋予了她故事性的艺术感,看她这样的哭,不由得去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哭,就像故事里的主人公。
徐临柑的情绪失控了,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失控,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总是把事情压在心里,当答案揭晓的那一刻,所有伪装都被撕开,只留下最真诚的表情。
段池渊站在原地,手脚像是被打上石膏般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床上的段清延,瞳孔不断扩大。
爸爸醒来了,爸爸终于醒来了。
是因为他说他要离开,所以就马上起来了吗,他果然是要离开的。
眼里满是痛苦,身体颤抖着,全身上下都写着不想离开,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需要离开
徐临柑按动按钮后,很快医生和护士就过来了,给段清延检查了一次身体,发现他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病情全部好了,大家有一些震惊,要知道这个病,全球范围恢复过来的人不超过五例,简直是一个奇迹,但是考虑病人刚恢复,这些医生也没有多说什么,检查完后就都离开了。
徐临柑哭了一会后,情绪得到缓解,就没有哭了,现在她的情绪已经回到正常,坐在床头,看着穿着蓝色病号服,坐起的段清延,眼睛含笑,什么不都不用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段清延伸手捏了捏徐临柑的手,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心痛。
片刻后,将目光看向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段池渊,目光深沉静谧,像是黑夜里的大海,海面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月光,深邃,沉稳。
段池渊看着这样的目光,眼神时不时躲闪下,很快又看了过来,他拳头握紧,身体因为紧张站直,看起来很僵硬,但是头却有点低下,谁来看,都是一副纠结不安的模样。
站在黑暗中的他像是被一层黑乌乌的雾给笼罩般,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悲凉的感觉,不像是一个五岁孩子能有的感觉。
他一个五岁的孩子,是经历了多少痛苦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气场。
段清延的瞳孔震颤着,眼底满是心痛和自责,徐临柑也在一旁看着段池渊,脸上也都是自责痛苦的模样。
她以为她带好孩子了,也许她根本就没有走进孩子的内心,她后悔自己没有更多留意段池渊。
不知道,在她没有看见的时候,这个孩子会有多么伤心。
段清延看着段池渊,尽量让自己表情温和一些,月光下,他朝着段池渊勾了勾手,低磁温和的声音呼喊着他:“池渊,过来。”
段池渊站在原地,鞋底在地上转动一会后,才慢慢走到床头,嘴唇紧闭,近看身体还有些发抖,此时他非常拘谨。
他看着段清延和徐临柑,手慢慢抓紧裤子,手将裤子抓的皱巴巴,头低下,不敢去看他们。
他又怎么敢去看他们呢。
都是因为他在,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他又有什么脸留在他们身边。
他都说了要离开了,现在还不走,留在这里,他一点都不好,只能给他们添加麻烦。
可是,他也想
段池渊低着头,咬着下唇,手紧紧抓着裤子。
突然,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着,段池渊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看到徐临柑含笑的脸庞,瞳孔不断的震颤着,看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手被对方轻轻拍了拍两下,她将他拉过去,牵着他的手走到床边,将他的手放在段清延的手上。
徐临柑是看到段清延想要和段池渊说话才这样做的,是时候,他们一家也需要好好打开心房好好聊一下了。
段清延刚醒来,身体的温度偏冷是,手是冰凉的,他的手很宽大,握着很有安全感。
小手被他握住,段池渊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