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在被撞下山去时,段池渊耳边还听到徐临柑嘶声力竭的喊着他的名字,身体翻滚着,余光看到上翻还滚下来几个人,他最终支撑不住闭上眼睛。
他们几个孩子都站在山边,野猪往他们这边一冲,全部都掉下去了。
掉下去前,段池渊一心想去拉着季甜都的手,但是连碰都没有碰到
耳边传来哭泣的声音,段池渊眉毛微微颤抖,就是睁不开眼睛,耳边的哭音增大,这时响起一道柔弱的男声。
“这一直流血不会失血过多吧,我妈妈说血止不住会死人的。”声音打颤,气息非常虚弱。
“你别乱说话,肯定能止住的,先用衣服压住伤口。”一个粗暴的声音响起。
“流血没关系的,我没有事情的。段池渊为什么还不醒来,他不会有事情吧,我们要不要喊醒他。”一道女声响起。
段池渊眼皮抖动着,片刻后,睁开双眼,视线慢慢聚焦,他先是看到一片蓝色的天空,然后看到滚落一地的碎石块,他试着想爬起来,但是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就连动手指头都难。
“你醒了。”虚弱的男声响起。
程厥闻是第一个发现段池渊起来的人,他连忙伸手将躺在地上的段池渊扶起来,不过他本身不爱运动,瘦瘦干干的,也没有多大力气,提了老半天才将人拉起来。
段池渊感觉自己身体像散架一样,那那都难受,眉头往中间靠拢。
“娇气。”阴阳怪调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很明显不待见段池渊。
“不要这样说他,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爬上去吗?”季甜都脸色惨白,她从山上摔下来时,小腿割开了一个小口子,此时她用自己的白色手帕放在伤口处。
她比一般小孩都要坚强,在段池渊昏睡的时候,其他两个小孩因为她受伤流血吓的大哭不已,而她则在一边安慰着他们不要哭。
段池渊顺着声音看过来,看到季甜都惨白着一小脸,背靠在树上。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盖在小腿上已经被血液浸透的白色手帕上,瞳孔猛地的收缩,这血液没有止住。
段池渊强忍着身体的痛走过去。
“段池渊,我没事。”季甜都以为段池渊也要问她怎么样,惨白的小脸笑出两个淡淡的酒窝,她的唇色开始变淡。她即使现在非常痛苦,还是先为别人想。妈妈告诉她,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能克服过去就克服过去。
她相信她妈妈很快就会来的。
需要很快止血才行。段池渊看了一眼,转身就往前面走。
“你走哪里去,你是想抛弃季甜都一个人走吗,你个大坏蛋。”林湫蔚双手叉腰怒吼道,他全身脏兮兮的,衣服还被划破几道口子,但是他常锻炼身体,身体素质是这里最好的,因此受到的影响是最小的。
程厥闻推了推眼镜,小声劝道:“现在一个人走的话,很容易在山上迷路的,等下要是再遇上野猪怎么办,我认为在这里等待是最好的。”
段池渊对他们话没有任何回应,一直往前面走去。
“胆小鬼,走吧!”林湫蔚冲着段池渊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转头对地上的季甜都说道:“我是不会抛弃你一个人走的,别担心。”
别看他现在这勇敢的样子,醒来看着季甜都受伤流血后,吓的哇哇大哭。
“嗯,谢谢。”季甜都的声音越来越弱,她现在觉得头开始有些晕,往下耷拉的目光看着离去的段池渊。
大概是看出季甜都不舒服,林湫蔚一直在做各种稀奇古怪的动作逗她笑,正是因为他这样,季甜都能打起点精神来。
等段池渊找到草药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林湫蔚一人演两角色逗季甜都。
他拿着草药走过去。
“你是迷路了吗?”季甜都问道,她靠在树上,眼睛半睁开,像是下一秒就要闭上一样。
林湫蔚本想把段池渊推走的,但是想起前面这个小子弱不禁风,每次他轻轻一推就倒下,肯定是故意陷害他,他就不推了,站在一旁用手指着他,呵斥道:“走了就走了,别回来。”
段池渊没有理他,而是蹲下身子,用手将草药撕成小碎片,从自己口袋里拿出黑色手帕将草药包裹起来,然后用自己的手反复按压拍打,直到绿色的汁液流出来,他才停止重复的动作。
他伸出手将季甜都盖在腿部的手帕拿开,用那个沾满血的手帕轻轻将旁边的血液擦擦,就准备将自己裹着草药的手帕给对方用。
手腕被人大力抓住,疼感让他不适的皱起眉头。
“你在干嘛,为什么要把叶子放在对方的伤口上。”林湫蔚觉得不能这样做,太危险了,要等大人来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