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虚地笑了笑,巴结地给还在地上哼哼叽叽的胖子上了根烟,说:〃那歇歇,待会儿再走。〃
歇了好一会儿,胖子才把那口气给顺了过来,坐了起来,叼着烟卷说:〃涛子,这什么勾魂直道还真他妈的玄乎,你说这是不是在北京那会儿,你爷爷提到过的什么悬魂梯?〃
〃哼!〃我吐了个烟圈,冷哼一声说道:〃悬魂梯,它也配?那东西周以后就失传了,这不过就是个小玩意儿而已。〃
小时候,爷爷整天没事就喜欢跟我们哥儿俩提这些有的没的,有一次提到过悬魂梯,他老人家说这东西在周以前很盛行,利用易数八卦的原理形成一个无穷无尽的勾魂陷阱,不是精通易数的高人或是大队人马,遇到那玩意一条小命就算交代了。
胖子来了兴致,问道:〃那这个勾魂直道是怎么回事?给哥们儿讲讲,回头咱也好跟大金牙那小子显摆显摆去。〃
我一看胖子来了兴致了,倒也乐意给他扫扫盲,示意他掏颗子弹出来,准备给他演示。
接过胖子从弹匣上退下来的子弹,一把拉过他蹲到我身边,指着窄窄的阶梯,说:〃看仔细了。〃在胖子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我把子弹缓缓地平放到阶梯上,然后轻轻地放开。
那颗子弹顿了顿,然后便在我们俩人注视下,缓慢但是坚决地从左向右滚了过去。
〃这,这是……〃胖子结巴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看起来走的是直道,其实却是在绕圈了!〃说完我整理了下思路,跟胖子详细地解释起这勾魂直道的原理来。
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关键就是在这一个〃直〃字上,怎么才能让九曲十八弯上上下下数十米的墓道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直道呢?想通了这点,这点小把戏也就不值一提了。
要知道,我们人如果闭上眼睛,是很难走出直线的,这是因为我们人的两条腿看似一样,其实分工不同,也有长短之分,其中左腿是作为支撑腿存在的,所以了,在黑暗中,我们走出的路线往往会向左偏移。这个勾魂直道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同时还在阶梯上做了手脚,通过右高左低的形式产生一种暗示,进一步诱导着我们向左走。再者,墓墙上涂满了吸光的颜料,加上狭窄难行的阶梯吸引注意力,让我们无法通过宽度高低的因素来作为参照,同时将油灯通过特殊办法按高低深浅不同进行布置,使我们产生逻辑上的错误,进而看上去就像是在走一条直道。
要达到这一点,其实把墓道修成一个足够大的圆就可以了,但是那样的话工程过大,容易被发现。因此,这个〃直道〃其实是通过易数的精密设计,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八卦方位,在上下数十米的纵深中盘绕的。
说精巧倒也精巧,不过要是拿这勾魂直道跟悬魂梯相提并论,那纯粹是瞎扯淡。悬魂梯的构造我不了解,按古书上说,要建造这东西,是需要〃掌三易之法,明造化之理,通自然之道〃的。
后两样太玄乎就不提了,就这〃三易之法〃,在周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自称通晓了。何为三易?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中《连山》、《归藏》分别是夏朝人和商朝人发明出来的,周以后就失传了。最可气的是《周易》,在周以后也就像现在那些个《金瓶梅》什么的,只剩下个删节本了。
说起来这得怪孔老二,这老头儿闲着没事去注释了《周易》,然后就把称它称作是儒家的经典了。这倒没什么,毕竟人家孔老二是下了功夫的,但最可气的是,你注释就注释,删人家原文干什么,文王他老人家碍着你了?那些个捧孔老二臭脚的家伙还写了副对联赞扬他这种行为:〃删述六经,垂宪万世〃。
靠,这都叫什么事呢!
就这么一折腾,后世研究易经的人,就只能在孔子删节版的《周易》里面转悠,以至像悬魂梯之类的集易之大成的东西,是再也造不出来了。至于勾魂直道这类的建筑,就是后人根据删节版的《周易》设计出来的效颦之作罢了。
说到后面,我呢,捶胸顿足恨不能早生个几千年见识一下那完整的易经;胖子呢,则口涎长坠,听得两眼发直。
休息够了后,我们一扛装备,继续朝下一个岔路处走了过去。
大约又走了十几分钟,我们进了Ⅶ号岔口。一踏上这岔路,入眼的便是倾斜向下的墓道,我一看就知道对了,老天总算开了回眼……这就是通向墓室的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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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人间仙境(1)
第二十六章 人间仙境
爬上Ⅶ号岔口,一眼看见倾斜向下的墓道,我的心立马热了起来。入口的墓道从里向外应该是倾斜向上的才对,其他的岔路口又让我们俩倒霉蛋走遍了,这个就只能是通往墓室的通道了。
回头跟胖子把情况一说,他也来了精神,直嚷嚷着剩下的交给他老林了,非把他老丫的拖出来抽一顿不可,瞧把咱哥儿俩给累的。话说着,就三步并做两步当先向墓道深处走了过去。
我一看坏了,这小子不是说真的吧,咱摸金校尉可不兴毁人尸体那一套,瞧胖子这劲头,搞不好还真敢干。
什么叫雷厉风行?看胖子就知道了。我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这小子七拐八拐已经跑得没影了。跑这么急干嘛,赶着投胎呢?呸,大吉大利!
我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赶紧跟了上去,在这墓穴里,指不定哪儿就有什么机关,不能让胖子落了单。看外面这手笔,这墓主的身份只怕小不了,至少也是党项族的王公贵族什么的吧?我心里正琢磨着呢,也就没留神,急匆匆地拐了个弯没收住脚,便只见一大片的军绿色在我面前不住地扩大,然后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脑门一疼,就给弹了回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原来是撞到了胖子的背包上。
疼……我摸着脑门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胖子身上背的那是什么?百来斤的装备啊,咱这脑袋可是肉做的,哪儿能经得住这,好半晌才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胖子凑过来的笑脸。
〃干嘛不声不响地停下?要我命还是怎么着啊!〃我怒视着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