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很佩服她,一个小女人能在社会的激流中站稳坚固之地实属不易!
杨伯母做菜的手艺没得说,不论中国菜、西方菜她都做得出来,道道精致口味绝佳,绝不输专业厨师。
我今天深有体会,面前碗里的菜已堆积成山,杨伯母的筷子一会儿出现在视野中一会儿又离去,我碗中的菜全是她夹的,荤素搭配恰到好处。
“珊珊,你怎么光看不吃?是不是伯母做得不好?”她眨巴着黑亮中透出锋芒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我。
我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迅速调回食山,她长年从事律师职业,眼神中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不不不,很好吃!只是,只是太多了,我吃不完……”这才是我头痛的根本,我食量一向不大,满满上尖的一碗能吃完才有鬼。
我话音一落杨伯母顿扫锋芒呵呵笑,“吃不完就打包带走,你好多年没上家里来了,伯母得让你多吃点。”
我心道完了,看来这顿撑人的饭是无法避免了……
“谢谢伯母,够了够了。”我不敢拒绝的太大声,只能绷着嗓音小声言语。人家特地做了丰盛的一桌,我不吃太不给面子、把人家的热心贴冷屁股,若吃下去又痛苦了自己的胃。
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杨芳,她视而不见,低头吃自己的。见状,我又求助杨伯伯,他竟与女儿同出一辙,举着小酒杯品茅台,时不时的砸砸嘴。
我求助的心彻底被一杆子打进水底浮不上来,硬着头皮愣是把碗里的菜通通吃下,吃完后直接导致食物积压到嗓子眼,稍一打嗝便有呕吐迹象。
今天的这顿饭是我有始以来吃得最撑的一次,胃都要撑破了!
午饭后歇了近两个小时,待食物从嗓子眼沉下去些才松下口气。我向杨伯伯、杨伯母道谢、告别,杨芳随我坐进“奥迪A6”去车站。
我靠着车座来回来去的抚胃,希望能借此令食物快些消化。
“瞅你这点出息,置于吗?”杨芳靠着左侧的车门翘起二郎腿,手肘撑在玻璃上支住额头。
“置于……太置于了……”吃得太饱,我连说话都觉得费劲。“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多,这一顿顶上我一天的分量,我……”正说到此手机铃响,打断了我后面想说的话。
我欲动不动的从捺包里取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刑宇的电话号码。“喂……”我懒洋洋哼哼着接起电话,身子歪上一歪靠上右侧的车门,这样会让我的胃舒服些。
“珊姐,阿笑现正在D区‘天汇医院’手术室……”
只是一句急燥而简单的话,我周身的血液刹那间凝固在血管里不再流动。我瞪大双目,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车内地毯上。
刑宇后面还有话说,但我什么也听不见,还是杨芳接起电话听完了后面的内容。
“奥迪A6”全速前进,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天汇医院”。
下车后我疯了似的破门而出,让那些不适通通见鬼去吧!我的心从接到电话那刻起便如同擂战鼓般雷鸣鼓动,手脚全是冰的,冷得我想披上大衣才能稍显暖和。
经问我爬楼梯冲上五楼住院层,按照护士小姐告诉的房间号码找到503室。我不顾一切的推开房门“蹬、蹬、蹬”跑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静图,病床上躺着一个、床边站着一个。
听见门响,刑宇快速朝我方看来,他的身躯见着我时明显一震,用沉而沙哑着嗓音唤道:“珊姐……”
我暂不理他,笔直冲向病床。当看见聂笑现在的模样时立即用手捂住嘴,眼睛猛的一刺,泪水顷刻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聂笑处于晕迷状态平躺在床,头部缠着一圈圈绷带,绷带上渗染着殷红的血。他脸色苍白,左手臂上打着厚重的石膏。
“怎么会这样……”我颤抖着嗓音喃喃自语,语罢猛回身抓住刑宇双臂疯了似的吼道:“怎么会这样?!!”以前聂笑进医院只是小伤,现在倒好,居然静静的躺在这里!
“珊姐……”刑宇直视我的眼睛,声音紧绷,表情严肃自责,“学校里有人围攻找我麻烦,阿笑为了救我才受伤。”
闻言,我脑中自行浮现出群斗景像,我知道聂笑很重视刑宇,为刑宇受伤他一定不会计较。但是,但是我心里不舒服,出于私心我宁可聂笑不要受伤!
我没有说话,先前的疯态随着脑中所想逐渐散去一些,头脑清醒些时才发现刑宇的脸上也挂了彩,而且T恤上还有撕扯的痕迹。
“阿笑伤势如何?”我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音律中夹杂着哽咽。
“头部轻伤不要紧,左臂骨折。”他低下头,将诊断结果告知。
听完,我双腿一软险些站不稳,幸亏一直跟着我的杨芳扶住,否则我会因为庆幸伤势不重坐在地上。
“骨折6至8周就能痊愈,聂笑的头没事比什么都强。”杨芳搂着我轻轻安抚,我靠在她身上频频点头,说得对,骨折了可以痊愈,头没事就好……头没事就好……
“珊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刑宇低着头,浏海挡住了他的面容。
我的视线是低垂的,从而可以看见他握在身则的拳头,他握得紧,指关节泛白。
我心有不舍,离开杨芳的怀抱拉起他手臂覆住他的拳,我现在的心慢慢的静下来了,没那么疯、也没那么燥。“如果阿笑醒着一定会因为这句话跟你急。”
他不语,稍稍抬起头看着我,随后又将目光调向晕迷的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