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背影在宋斯年的视线里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化作一个小黑点。
他这才收回视线,扬起手一个巴掌落在了秦氏脸上:“毒妇,我儿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受了那么多苦,甚至还……”
宋斯年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哽咽。
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
秦氏捂着脸,缓缓抬起头看着宋斯年,冷笑一声:“宋斯年,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当初求娶我时,你说过什么?你全然忘了!”秦氏的眼泪说掉就掉,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根本不受控制。
“可我嫁你家,过的是什么日子?”秦氏指着棺材里的宋老夫人,“她给我立规矩,将我碾入尘埃,你管过吗?你帮我说过一句话吗?”
“对!我是商户女,我高攀了你国公府的门楣,可你别忘了,是你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将我抬进来的,没人求着你去。”
“我是我爹唯一的孩子,我出嫁时,我爹怕我进了你国公府受委屈,几乎将所有家产都给我做了嫁妆。”
“这么些年,你们国公府的每一项亏空都是用我嫁妆填补的!”
秦氏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可我答应你的,此生不再纳妾,我不也做到了吗?”定国公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秦氏笑得更加大声,“你真是会说笑话,天大的笑话!”
“你在外面的养的那些贱人,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要不是我下手快,都不知道你给我弄出几个外室子来了!”
宋斯年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审视着秦氏,好像今天才认识这个人一样。
实在是太陌生了。
陌生得让人胆寒。
明明他们相识的时候,秦氏是那么明媚张扬的一个女子。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深闺怨妇的模样?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变了?”秦氏忽然开口。
宋嫣然和宋泽宇愣愣地看看宋斯年,又看看秦氏。
家中府医在宋昭走后,就赶忙来给宋泽宇和宋嫣然包扎,只是这切断的手指,却是再也不可能接回去了。
“因为你的冷漠啊。”秦氏继续开口,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看向棺材里的宋老夫人时,又变成了冷笑。
“冷漠地看着我被老太婆打压,冷漠地看着我被她各种折磨,而且我刚入门的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的将贴身丫鬟送进了你的房里。”
“你们这些所谓的高门大户不是最讲规矩吗?”秦氏死死地盯着他:“你大概忘了你是怎么做的了,你当夜趁着我睡着,跑到那个贱人屋里,和她彻夜缠绵。”
“所以我杀了她,你大概还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吧?”秦氏神色癫狂,看看宋斯年,又看看自己的一双儿女。
“我就这样手起刀落,取了她的命,可我第一次做,不熟练,所以溅了好多血在我身上,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