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谢卓神色不虞地看着下面的几人,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不由得蹙眉,他有些不悦道:“深更半夜,宫门都已落钥,你们却非要擅闯,该当何罪?!”
谢珩唇角微勾,并未答话,而是将五花大绑浑身是血的江述扔到谢卓面前,“将方才你在长乐坊发现的事如实告知陛下,若有半句虚言,你的舌头也别想要了。”
江述捂着脸,闻言来了精神,加之他在皇后跟前办差,所以皇帝的声音他自是熟悉的。
是以,他跪在地上哐哐磕头。
“回陛下,属下江述……”
“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谨王有谋反之嫌,且和张太师来往密切,城南的长乐坊便是他们狼狈为奸的据点,太子殿下饶是在禁足,也很是担心陛下的安危。
所以太子殿下特地派属下前往探查,谁料我们刚寻到证据,便被谨王派来的人灭口了,若不是这二位及时赶到,属下只怕也已经死于非命。”
如今他带出去的弟兄都死了,自己甚至还是残破之躯,无法再为皇后办事,自然也会失去利用价值。
还不如用弟兄们的命彻底坐实谨王谋反的事,毕竟若不是心里有鬼,谁会杀人灭口呢?如此,皇后便是看在往日自己为她办事的面子上,让自己安度晚年。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陛下,这是属下偷偷藏的,请陛下过目,其余的已被这二人抢走,这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啊陛下!!”
谢卓闻言嘴角微微抽了抽,扫了一眼此刻大殿内站着的谢珩夫妇,心中疑惑丛生。
带着太子的人跑来告发自己谋反?他虽不太喜欢这个儿子,但也不希望他是个傻子啊。
他想着,接过周文呈上来的书信拆开,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眉心一跳。
此时,宋昭也将江述身上掉下的书信尽数呈上:“这是从江述身上搜到的,请陛下过目。”
话音刚落,便进来一面色焦急的侍卫:“禀陛下,刘磊大将军求见。”
谢卓闻言微微蹙眉,怎么来金吾卫都掺和进来了?
他摆摆手,周文会意:“宣。”
宋昭和谢珩对视一眼。
“陛下,今夜微臣照例在城中巡逻,忽听长乐坊传来打斗声,臣心下觉得怪异,便带着人前往。
殊不知恰巧遇到了谨王府侍卫,他们道王府进贼,他们正追贼人,巧的是,他们也是朝着长乐坊的方向而去。”
谢卓揉了揉眉心:“谁有本事偷到谨王府去?丢了什么非得大半夜拿人?”
“回陛下,谨王殿下的私印丢了。”他顿了顿,继续道:
“待微臣追到长乐坊时,长乐坊院中整整躺着七具黑衣人尸体,属下觉得奇怪,便进去仔细搜了一番,结果发现了一密道通往城外。
而且,属下还发现了这些,兹事体大,微臣不敢贸然行事,是以特地进宫来请示陛下。”
刘大将军单膝跪地,将在长乐坊地道里发现的书信尽数呈上。
谢卓看完两方呈上来的截然不同内容的书信,直接气笑了。
真是他的好儿子啊,双方各执一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和张太师勾结造反,旁的不说,张太师定要好好查查!
张太师多年来忠心耿耿,德妃温顺谦恭,原来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江述,你方才说,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