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妃和定妃秉承着一定要帮姐姐德妃宣传得力的宗旨,对外猛夸晨姐儿这位未来的夫君。
她们俩说,这位好儿郎当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出身官宦世家不说,其父乃是当朝重臣,他本人又是嫡长子十分刻苦好学,是个很好的人。
张廷玉听了这些话后,脸都白了。
出身官宦世家,这个他倒是勉强敢认。可说什么“其父乃是当朝重臣”……他什么时候成了重臣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张廷玉满腹经纶,一向是舌战群儒都不犯怵的,这个时候难得被夸得有些抬不起头来,不敢冒认那“重臣”的名号,只能低着头喝闷酒。
他身边的张若溎把父亲的样子看在了眼里,却有了另外一番解读。
自从刚才听说了晨姐儿已经许配人家的消息后,张若溎的心就忽上忽下地没个着落。一想到晨姐儿往后就有其他少年郎来护着守着了,他的心里便痛苦难当。
再看张廷玉的模样,张若溎就更加苦楚起来。
张若溎明白,自己的那点儿心思,父亲是知道的。难道说,父亲是听说了晨姐儿已经许了人家,也是在替他懊恼难过吗?
张若溎心里头难受得不行,索性拿了一壶酒,跑到屋子最角落没人坐的那个桌子,自顾自喝起了闷酒。
就在他微醺的时候,突然旁边传来一声脆脆的少年声:“溎哥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吃酒也该在里头才对。你在屋子一角做什么。”
张若溎迷迷瞪瞪望向了眼前的小孩儿。
……哦,原来是雍亲王府的元寿啊。
“没做什么。”张若溎闷声闷气说着,又自顾自倒了一杯。
他平时不饮酒,忽然喝了两杯顿时上头,看什么都是带着光圈的了。
弘历如今已经是个小大人儿了,虚岁九岁的小小少年郎,眸光中透着狡黠,赫然是他心里有着自己的算计。
弘历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张若溎身边,笑嘻嘻问:“你为什么饮酒啊?是听说我姐姐许给的那一户人家处处都很好么?”
张若溎呼吸瞬间停滞。
弘历继续道:“你就没想过,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是你家么?”
他特意加重了那个“万分之一”这数字,好显示出是张家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张若溎哪里能抵得上弘历这般的小算计?
听闻弘历提到了那个“很好的人家”,张若溎不由得眼角湿润起来。
当朝重臣……他爹爹可能姑且算是吧。
家中嫡长子……他虽然写在了夫人名下,但他终究是庶出出身。即便是占了个“长子”的名号,那“嫡子”二字,他却不太敢去认。
张若溎下意识望向了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