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康公主神色一敛,端穆道:“什么?她是你宫里的人?那你知道她为何溺亡吗?”
吴县公主心头涌起一股寒意,武康方才还暗沉的黑眸一瞬间灼亮的骇人,如出鞘般的锋寒,全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令人心里觉得胆寒。
于是强自镇定道:“笑话,我又如何得知她为何溺亡,兴许是不小心失足落水又或许心怀抑郁投湖自尽吧!”
“姐姐此时倒是推的一干二净,知道的可真少啊!”
武康公主嘴上狠狠的说着,心里面却憋的慌,现在唯一的线索断了,初夏虽是吴县公主宫里之人,但并没有证据直接表明初夏下毒是吴县公主所指使,所以此时也拿她没辙!
“后宫出了人命,交由大理寺处置即可,本公主也不便插手。三妹,如果没事的话,姐姐就先行一步了,乞巧盛典已经开始,如擅自缺席的话,父皇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了。况且今夜的穿针斗巧也需要准备一番,届时我们再一较高低,哼!”
吴县公主说完,在众婢女的陪同下,扬长而去。
“可恨,还是来晚了一步,证人惨遭毒手,现在想抓到真凶越来越难了!”
武康公主望着吴县公主远去的身影,气得直跺脚。
李吉咂了咂嘴道:“公主,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似乎没那么简单!”
武康公主摇了摇头道:“大公主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就在我们快抓住初夏之时莫名其妙出现,想来定是大公主所为,但是现在又没证据,也拿她没办法!此事暂时不宜声张,以免在众多朝臣面前掀起波澜,待乞巧庆典结束后再将一切禀明父皇圣裁!”
李吉的观点却与武康公主相反:“虽然她出现在案发现场,但是并不能证明她是杀人凶手,她也不至于蠢笨到叫自己宫里下人去施毒,事败之后在将其灭口,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但思来虑去,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作罢,况且自己还是少置身宫中之事为妙,于是抱拳道:“公主,如无他事,我也该出宫了,就此别过!”
“你不能走!”
“为何?”
“你答应帮本公主做一件事还未兑现呢?”
“那你说吧,到底是何事,我现在马上去给你办!”
“本公主还没想到”
李吉气得差点吐血,总感觉武康公主纯粹寻他开心。
“不与你多说了,乞巧盛典还有许多事,也不能在此过多逗留,我们一道回‘穿针楼’再从长计议吧!”
武康公主对着金刀侍卫田安启耳语几句,然后道:“田侍卫,你多带些人手保护好现场,并做妥善处理,等乞巧盛典完毕之后,本公主再禀明父皇,彻查此案。”
田安启肃然抱拳道:“是,公主,小人定当保护好现场!”
李吉跟着武康公主从后花园返回“穿针楼”,路上清幽,绕过假山,穿过小径,来到天池湖畔,池中布满了荷叶,阳光下荷叶上露珠闪烁,如婷婷少女立在水面,微风拂过,荷叶轻摇。
如此美景,尽收眼底,李吉不禁暗暗感慨道:“如不是有宫女在此溺亡,又抑或身陷囹圄无法脱身,此时此景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
李吉跟在武康公主后面,虽无桎梏,却感觉无时不刻被她钳制,毫无自由,不禁对眼前美景兴趣索然,一心只想着如何离开皇宫。
武康公主忽然在他耳际轻低道:“在这皇宫禁地,清规戒律,稍有不慎,动辄有杀身之祸。你的身份,必须是绝密,否则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为避人耳目,如今暂且为本公主的贴身太监,日常衣食住行皆随我一道吧!”
李吉听她之言,不像是在危言耸听,暗忖道:皇宫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诸多禁忌,令人防不胜防。为今之计,唯有假扮太监,常伴武康公主左右,不然万一被宫廷侍卫逮住,莫说命根子不保,项上人头恐怕也不保,到时麻烦可就大了!”
想完之后,不禁汗流浃背,道:“一切但听公主安排!”
天池湖畔的星月岛上,雕栏玉砌的亭子旁边,静坐着一抹白色身影,在湖光山色之中,格外的亮眼。
隐隐约约,有缥缈无依的洞箫声,水一般缓缓流淌,透着无法言语的郁结,丝丝缕缕不经意地飘来。
不用想,也知这箫声出自那抹白色身影的洞箫。
武康公主忽然驻足凝听,面露笑容,挥手示意侍卫撑舟过去。
早有人引了数片小舟过来,小舟从湖面莲叶间穿行而过,不一会儿便到了星月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