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急忙站起,道:“左兄弟,言重了,这位小兄弟乃萧某江湖上的朋友,并非麾下将士。日前结伴前来阳羡赴宴游玩,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左子青淡然一笑,对着萧衍道:“萧将军,一人舞剑,何其孤单寂寞,左某不才,不如与萧将军比试一番如何?”
萧衍干咳了一声浅笑道:“左兄弟乃萧王爷座下高徒,疾风剑法名震天下,俗话说‘虎门无犬子,良师出高徒’,萧某自知剑术造诣不高,绝非左兄弟的对手,实在不敢登台献丑。”
萧衍说完连连摆手,便自认武功不及,赞他剑术高超,但心里却暗暗纳闷:不知王敬则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令萧王爷的高徒转投其门下。
左子青带着一丝藐视道:“哈哈,左某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唯独手中这把青锋剑,还能拿出来献丑。想不到江湖盛传萧将军盖世英雄,文武全才,竟然是个平日袖手谈心性,临事一死报君王的腐儒,如此畏手畏脚,胆小怕事,何能肩负京畿安全重责,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词锋锐利,讥讽之意甚浓,众人闻言轰然大笑。
萧衍轻抿了一口酒,默不作声。
李吉闻言,心里却愤愤不平:“这个左子青,仗着背后有王敬则撑腰,嚣张跋扈,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萧将军,丝毫不留情面,真是可恶至极!如若我不出手与他比试,恐怕日后真让天下人耻笑。”
于是微微一笑,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左子青道:“在下李吉,拳脚功夫造诣甚浅,武功低微,乃江湖中籍籍无名小卒,我看你这剑法颇有趣,所以忍不住笑一声。”
左子青听他言语中全无恭敬之意,不禁心中有气,道:“那有什么好笑?”
李吉轻描淡写道:“你方才所舞之剑招极尽婀娜曼妙之能事,优美动人至极,剑法固然漂亮,但若真的上阵杀敌,可又另当别论了。”
左子青听他说话越来越狂妄,不禁气塞胸臆,反而向萧衍道:“萧将军,这位小兄弟与你同座,当真不是你麾下将士吗?”
萧衍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微微一愣道:“非也,他乃萧某前不久认识的一位江湖朋友。”
左子青目光冰冷甚至有一丝杀机掠过:“这位小兄弟既然不是萧将军麾下将士,那就更好,在下如有得罪也不算扫了您的脸面了。”
萧衍闻言一惊,隐隐感觉到一股杀气涌来,心中暗道不妙,于是扬声道:“这位小兄弟,与我虽无深交,却是一见如故,大家瞧他斯斯文文,一表人才,适才一笑定是出于无意。今天乃江左英雄大会,人才济济,英雄倍出,我敬你一杯,左兄弟何必跟年轻晚辈计较呢?”
左子青不顾萧衍好言相劝,大步踏过来,伸剑指向李吉胸口,喝道:“你到底是真的不会,还是装傻?”
李吉见他的剑尖离胸不过数寸,只须轻轻一送,便刺入了心脏,脸上却不露丝毫惊慌之色,说道:“我自然真的不会,装傻有什么好装的?”
左子青道:“你在此撒野,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是何人门下,若不直说,莫怪左某剑下无情。”
李吉戏谑道:“左大侠,听说你这‘疾风剑法’乃师从华夏王府,如此咄咄逼人,却毫无萧王爷之大家风范。李吉即使学艺不精,武功不济,也只能向您讨教一二了。”
武康公主以书童身份侍立一旁,见左子青言词不敬,得势不饶人,脸色早已铁青,又不便现场发作,于是给田安启使了一个眼色。
田安启何等聪明,马上会意,站了出来道:“左少侠,良辰美景,不如由在下与您一同舞剑,为大家助兴如何?”
左子青见来人一身锦衣绸缎,高贵异常,不禁一愣,随即见他只是侍立萧衍身旁的随从,不禁勃然大怒道:“小小一名随从,也想向本少侠挑战,在座者不是当朝权贵便是江左一带江湖名人,俱是有头有脸人物,此地有你说话的份吗?”
李吉拍了拍田安启的肩膀,淡淡一笑道:“多谢田兄仗义执言,李吉感激涕零,但是心中亦有分寸,自可应付,无需多虑。”
然后转头对着左子青道:“左大侠,李某就不拂您的好意了,请出剑吧!”
左子青早已经按耐不住,青光闪动,一柄青锋剑倏然刺出,指向李吉的右肩,剑法迅捷,令人避之不及。
李吉似乎早已料到,向前斜跨出一步,侧身避开,左子青微微一愣,以为一剑之下必胜无疑,岂料竟被他轻易避开。
左子青一招不得手,不禁大怒,腕抖剑斜,剑锋又削向李吉的右颈。
李吉心里暗笑,在皇宫山海別苑雅集之时,曾见识过华夏王萧锋的“疾风剑法”,与自己所学的“独孤神剑”与“神龙剑诀”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招一式早已深刻在脑海之中。
所以对左子青所使的剑招自是熟悉不过,往往还未等他剑招使完,身形便已挪动,巧妙的避开剑锋所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