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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程汐顿了顿脚步,来不及遄度萧枫岑到底怎么了,只在听到他命令的瞬间,下意识地立马去执行。
轮椅就在萧枫岑身后,他很瘦,尽管年纪比程汐大上了好几岁,可瘦削的身板,以及顺从的姿态,却使得程汐要撑托起他的身子丝毫不费力气,整个过程比上回简单顺利多了。
扶着他坐好后,程汐又连忙替他把皱乱的衣衫揪直抚平。
萧枫岑一直温顺地保持不动,任程汐整理好他的衣服,又替他理了理散落在胸前的乱。
“对不起,昨天,还有以前,我一定吓到你了,你可以原谅我吗?我并不是无心要伤害你的。”
程汐正握着萧枫岑的一束丝,听到他这出乎意料的道歉,一下子僵了手脚,惊诧地抬眼看着他,惊愕不解间,连舌头也打了结。
萧枫岑懊恼地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剧烈地震颤了几下,刚才那一句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他双手叠放在腿上,每个手指都在微微蜷缩,显得是那样的小心翼翼而且紧张微怯。
在短暂的一小会儿等待后,他没能听到可以让他安下心来的回话,脸上的失落与不安是那样的显而易见。他收紧五指,攥住了手下的衣衫,双肩却垮塌下来,让本以为他会顷刻火的程汐,又吃了一惊。
今天这个人是怎么了?吃错药了?程汐恍然间不知自己该用怎么样的反应去面对他,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怯弱,是的,萧枫岑此刻表现出来的姿态宛如一个被人遗弃,无人收留的卑怯儿童,他沉默哀婉地用他瘦削并且孱弱的身板,让人心底泛起无限怜爱之情。
………【097 我很寂寞】………
程汐心尖微颤,脑子里顿时混沌一片,她明知这也许只是假象,她不该轻易被他的表象蒙蔽,可当她触及他死灰般无神的双眼时,她无端的就有了接下来的这个冲动。
她飞伸手握住萧枫岑冰冷异常的手,微微使力,迫使他松开几乎要被他拧烂了的衣摆:“三公子,我原谅你。”
不需要解释什么,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一个原谅你,是萧枫岑唯一需要的。
已经黑蒙一片的眼眸里立马闪烁起亮光来,尽管萧枫岑眼底依旧毫无焦距,可那一片熠熠闪光的模样,却给程汐一种他能看得见的错觉。
她甚至怀疑地伸手在他眼前虚晃了几下,却被萧枫岑一把抓住,他用颤抖的,带着激动劲儿的口吻对她说:“可以陪我说说话吗?我很寂寞。”
“当然可以。”萧枫岑的手冷的像是刚从冰块堆里取出来,带着死人才会有的低温,他的触碰让程汐整只手都在颤。她感觉有一股幽然的森冷之气猛地钻进血管里,随着血液的流动,迅泛滥开去,激地她通体微凉,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也在同一时间噌地竖起整片整片的鸡皮疙瘩。
可她没有甩开他的手,倒不是害怕,而是不想,萧枫岑眼底的无助与期盼,比最强效的5o2还要顽强,黏住他们交握的手,让她无力挣脱。
“谢谢。”萧枫岑笑了,在他苍白无血的脸上缓缓展开一朵清雅的白莲。
顷刻间,满室华光乍现。
程汐的心神不由一晃,竟看得呆愣了住,她一直以为,冥真算是长得最俊美的了,未曾想到,这个一身羸弱的苍白少年,他笑起来竟也达到有这样华丽的效果。
萧枫岑说话极慢,加上他平时说话极少,鲜少开口。自懂事起就未曾见过太阳的他,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他知道的实在太少,所以大部分时间里,他什么也不问,任凭程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程汐明白看不见的人心里定是或多或少有些挫败敏感的,所以她不说外面有多鲜艳亮丽,也不说哪里哪里景色如何,更不谈及色彩与阳光,她只挑一些励志的小故事说,说完了能想起来的所有小故事后,她又说一些古代名人,还说十大名菜,说乐曲,说历史变迁。
期间,程汐一再强调,很多东西都是她自己虚构的,希望萧枫岑不要去考证,也不要信以为真。也不知说了多久,她终于说累了,趴在桌子上,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萧枫岑却依旧心底一片清明,他睁开微合的双眸,缓缓抬起头来,幽深浓黑的眼睛直直望着半空,像是专注地看着什么,又像是在固执地想要用眼神穿透眼前厚重的石壁。朦胧的白雾逐渐在眼底泛起,萧枫岑皱着眉头操控着轮椅,朝纱帘深处的滑去,滑至一半,他忽然扭头向后一转,精准地找到程汐的位置,眼角飞闪而过的锐光,分明彰显着他对她的怀疑或是探究。
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她所知道的,所能阐述的,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098 人不该稀里糊涂地活着】………
萧枫岑垂下眼眸,飞转回头来,抬臂凌空一抓,床榻上的被褥顷刻间便到了他手上,看似随手的向后一挥,却将被褥准确无误地盖在了程汐身上。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的时候,程汐正在做一个梦,梦里冥真并没有走,他用他温暖的胸膛保护着她,轻轻对她说:别怕,我在这里。
程汐浅浅钩唇笑了起来,但随即,梦里的场景却蓦地惊变,冥真忽然用力甩开她,他微低着头,垂下斜长的刘海,遮住他璀璨若明星的眼眸,用冰冷无比的声音对她说:你不知道吧,其实我最厌恶的就是你,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