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木溪脑子里回荡着那句“别怪我不客气”,心里有些发怵,想着赶紧找机会提点一下段玉容那傻子,再这样下去恐怕真要把自己作死了。
姜垠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掉头往外门去。唐木溪一路跟着不敢说话,直到她在偏僻的外门弟子住宅前停下,才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师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她打算找外门弟子帮忙?一起去向王曲讨公道?
姜垠似乎察觉到她心里天真的想法,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上一世这人也蠢,但陷害的计策却一环接一环,怎么如今却一脸没脑子的模样。
姜垠嫌弃地抿唇。
“我记得你今日说过,给我煎药的灵植是从执教长老的药园里偷来的。”
唐木溪下意识点头,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又摇头,死鸭子嘴硬狡辩道:“那不是偷,我以后会想办法还上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就是了。
唐木溪摘灵植的时候没细看,等到昨天晚上煎药的时候才发现有几株玄阶灵植。
修真界中,虽然灵植分为天地玄黄四个阶层,但其实天阶极少,一般来说地阶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珍宝了。而玄阶则是炼制元婴以下丹药的主要灵植,十分昂贵。
黄阶的草药拿了就拿了,师父不会太过怪罪。但玄阶却不同,若是让长老知道她偷了玄阶灵植,恐怕再好的脾气也无用。
想到这里唐木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后怕极了。
“那现在还有没用完的吧?拿出来给我。”姜垠勾唇笑着开口。
唐木溪闻言,好像明白了她想做什么。有些犹豫地拿出,她是典型的做坏事会心虚害怕的好孩子,见姜垠全部拿走,嘴上怂怂劝说:“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若是她被发现还好,顶多挨一顿打,毕竟她天赋好,又是长老的徒弟,会手下留情。可是若让长老发现是这群外门弟子做得,那恐怕要逐出师门了。
毕竟不论在哪个门派,偷窃药园都是罪不可赦的罪名。
“过分?”姜垠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冷冷地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地说,“这群人都想取我性命了,还想让我饶过他们吗?”
她发现手中有四五株玄阶灵植,嘴角笑意多了几分戏谑,一个个拎出来说:“你倒是挺敢下手,上品玄阶的火心草也敢拿,不怕被长老剥皮?不如我把这些交给长老,你自己背锅,那我就放他们一马如何?”
唐木溪想到自己的师父的金丹修为,忍不住颤了颤,连连摇头:“不、不用了……他们罪有应得,受罚是应当,活该!”
姜垠轻哼一声,没再计较,将这些灵植分别放进昨日围攻自己的几人的房间里。并且专挑贵的,稀少的,生怕这些人死得不够惨。
做完这些,又去长老的药园里,专门给长老留下相应的线索,以防止他找不到是谁“偷”的。
若是寻常时刻,这办法不一定管用。毕竟这些长老随便闭个关就是数月,有时甚至数年都不会出来。
可现在不同,后天就是天玑秘境开启的时间,在进入秘境之前,长老掌门都会出来提点一下弟子。到时候找机会暗示几番,长老必定会火急火燎地赶去药园。
自打姜垠成为魔君,称霸魔界之后,就再没有受过被人欺辱的气,她必须要这些人付出代价。若长老心软,放他们一马,那么她不介意再补上一刀。
至于王曲……
姜垠想到那丝做了伪装的灵力和噬魂蛊,嘴角笑意越发玩味。
不急,等到从天玑秘境里出来后再找他算账也无妨。
第5章
姜垠想得不错,第二日晌午,她和唐木溪正在准备饭食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她们身后。
那人身着深灰色道服,银灰色的长发用一根朴实无华的木簪束着,年岁略高,眉间与眼角皆有皱纹,但气势依旧,仍是仪表堂堂威严慈爱的模样。这人正是执教长老张煦,两个月前将唐木溪收入门下的人。
张煦是金丹中期修为,执掌传教解惑,天玑门内不少弟子或新晋长老都受过他指点,因而虽修为不算高,却是德高望重。
他近日忙碌,对自家弟子不免有些忽视,心有愧疚,便抽空寻了些自保的法宝来提点一下天玑秘境的妖兽分布与珍宝灵植等等,却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
对于姜垠,他关注不多,只知无甚修仙天赋,在门内过得也辛苦。没想到会和新收的弟子关系融洽,这让张煦不禁忆起自己少时同师兄妹们相互帮扶的日子,含笑点头。
“不错不错。”张煦捏着胡须开口,将正在做饭的二人惊了一下。
唐木溪见是师尊,惊喜道:“师父,你怎么来了?”前几世中,自己虽被迫犯下诸多错事,与这位师尊的关系也不慎融洽,但在最后姜垠复仇归来的时候,他挺身而出多次救她,所以唐木溪心中还是十分敬重张煦的。
只是一想到自己偷了人家那么多珍贵灵植,就不免有些做贼心虚。
“见过长老。”姜垠对他倒没什么感情,只是尊重他刚正不阿的人品罢了。况且如今已是魔君,连师尊二字都无法出口。
“我来给你们些保命的法宝,顺便看看过得如何。”说着,张煦从储物戒中拿出两个玉符,递给二人,“这里面含有我全力一击,危难时刻可保你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