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会是这样。”
喻正摇摇头,“在程舟的眼里,不大会有生老病死的概念,‘选定目标——筹备——执行’,是他脑子里固有的作案模式,之所以还没对真正的李小兰下手,我想是为了这次狂欢的到来,他这几年没少做准备,他一向都很有耐心,等待李小兰的也许是一场空前的仪式,或者是升级的犯罪手法,但还没等到他实施,就产生了什么异变的点,让他突然觉得恶心,或者对目标暂时失去了兴趣。”
喻正困惑,思考了很久才说:“我有点能理解,又不大能理解。我想李小兰被确诊肝癌以前,已经瘦了很多,病到现在,就更不用提了,也许她的样子早就跟年轻时大不一样了,可惜没有李小兰现在的照片,无法证实我的猜想,”
江成屹和陆嫣对了个眼,面露古怪:“李小兰现在很痛苦,每天需要服用大量的止痛药才能入睡,我估计,程舟攻击刘雨洁的吗啡可能就是从她那得到的,另外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在得知李小兰生病后,程舟几乎每个月都会给李小兰送大量的昂贵保健品。”
“哦?”
喻正像是得到了启示,从床上跳下来,来回踱步,“从这一连串的受害人来看,程舟对目标的挑选是近乎严苛的,从体重到身高,都有他自己的一把量尺。可以想象,那个病得变形的李小兰早就不是真正的李小兰了,但他不肯放弃自己的想法,尤其在想好仪式的升级计划后,李小兰的死对他而言是一场狂欢。我猜,会不会是为了让李小兰短时间内能回到原来的模样,所以他才送大量的保健品?”
可是显然,得了肝癌的患者,只会日渐消瘦憔悴,因此李小兰始终没能恢复成程舟心目中的那个李小兰
喻正补充:“当然,这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想。”
第三天是周末
江成屹睡得正香,忽然觉得脸上有小蚂蚁在爬,轻轻的,痒痒的。
他困意正浓,翻个身继续睡。然而那只“蚂蚁”却不依不饶,非但很快就转移到了他的后颈,还顺着他的脊背一路往下爬啊爬,越来越痒。
“别闹,陆嫣。”
耳边有人在轻笑,他的意识倏地一轻,像是长出了金色的翅膀,往久远的地方飞去。
好像是一个周末午后,他和陆嫣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看书。
快考试了,他做试卷,她温习笔记,四下里一片寂静。
每次在一起温习,她都会和他约法三章:没复习完功课之前,谁也不许招惹谁。
完成一张试卷,他想中场休息,斜眼瞥瞥她,她依然很专注。
伸手捏捏她白皙的耳垂,她也不理不睬。
他觉得无趣,就把椅子的方向一转,身子往后一靠,准备小憩。
天气太好,窗木被晒得发暖,头枕在上面很舒服,可惜阳光太刺眼,即便闭上眼还觉得白晃晃的,为了睡得踏实,他顺手就把书给盖在了脸上。
耳边有钢笔在纸上写字时发出的沙沙响,鼻端有不知从哪飘来的草木清香,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真要睡着了,突然感觉下巴上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爬。
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感受了一会,意识到是什么在作怪之后,维持着不动的姿势,出其不意地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忙要躲,没能躲开。
“这回是谁招惹谁的?”
他拿开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哧哧地笑:“我只是想告诉你: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他心里仿佛注入了一杯酽冽的美酒,手上一用力,就让她扑倒了自己的怀里。
“好了,这回姿势对了。”
仍在交往初期,她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脸瞬间红透了,扭动着:“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他觉得她的脸像只熟透了的水蜜桃,越看越可爱,捧住她的脸颊,就一口啃下去,然后像吸果汁那样吸了好一会,才放开她说:“以后谁再不守规矩,就用这种办法惩罚那家伙,今天你招惹我了,所以由我来亲你,下次我招惹你了,你亲回来就是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啧啧点头:“江成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呢。”
后背上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陆嫣的声音柔柔的,坏坏的:“江成屹,睡了一晚上了,该起床上厕所了。”
他闭眼往后一捞。
她“哎哟”一声,想要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