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鹂的手,在郁岑的头上停住。
她没有再说话,这是郁岑的心结,若是郁岑自己走不出来,没有人可以帮他走出来。
她只是在想着——
梁鹂看向殷予怀,隔得有些远了,她只能看见他惨白的脸。
她心中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待到青鸾端来药时,郁岑已经离开了。
梁鹂接过了青鸾手中的药,放在了软榻旁。青鸾为她将殷予怀的身子微微抬起,她耐心地将药一点一点让殷予怀咽下。
时不时嘴角会流出来些棕黑的药,梁鹂用干净的帕子擦拭,一点一点擦拭掉。
待到喂完药,青鸾就继续去煎药了。
房间内,只有梁鹂,和昏睡的殷予怀。
待到天色晚了些,梁鹂将手放在殷予怀的额头上,感受到温度正常了不少,她心中轻松了口气。
她没有再留在房间中,而是推开了门,到了院子中。
她第一次坐上了殷予怀为她扎的秋千。
随着风,她轻轻地荡开脚,秋千便开始以很小的幅度开始晃动。
她静静地依偎在秋千的长藤上,整个人都很沉默。
梁鹂轻声哼起歌谣,但声音轻得,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风悄悄吹起她额边的碎发,她静默地垂眸,不再看这世间的一切。
她缓缓松开手,脚轻轻地立在地面之上。
许久之后,她沉默地离开了。
她不快乐。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她真的,一点都不快乐了。
她虽没有因为殷予怀的痛苦而痛苦。
但她,也不再因为殷予怀的痛苦而快乐。
她像是在沙漠中寻求了良久,终于寻到了一个答案。但可能是因为在沙漠中行走太久了,她甚至忘了,她究竟是想寻到这个答案,还是想走出这篇沙漠。
灼热的光晒疼了梁鹂的眼睛,她泛红的眼眶诉说着软弱。
接住滴下来的那颗泪的时候,梁鹂有些怔住。
她静静地望向屋里面的殷予怀,随后握紧手,离开了小院。
*
殷予怀再醒来时,守着他的是杨三。
“殿下,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杨三端来一杯茶,小心地喂殷予怀服下。
殷予怀向四周看了一眼,随后摇头:“没有哪里不舒服。”
杨三看着殷予怀的眼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吞吐道:“小姐,小姐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