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哄。
霜鹂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殷予怀怀中。她终于能够放心闭上眼,像是寻到最后的归宿一般,安静地昏睡过去。
黑夜无光,淡淡的月色映着暗影中的人儿。她手臂上的伤痕还在淌着血,细细的一条血痕,染到了殷予怀干净的白衣上。
殷予怀将人轻轻搂住,手想要拨去霜鹂面上散乱的发,顿了一下,还是移开了手。
月光被雾遮挡个干净,这一夜,昏昏暗暗。
霜鹂不止手臂上有伤,手掌心的伤口也淌着血,长长的一条伤痕,直直从虎口蔓延到手腕。
皮肉绽开,看得出,划的时候毫不留情。
殷予怀眼眸发深,一手护住她的脖颈,一手轻轻掀起她的衣袖。
霜白的肌肤上,满是刚刚因为摩挲而起的红痕,他顺着向上望去,霜鹂脖颈间的衣裳被撕破,露出雪白的一片。
背上粗|大的红痕已经开始发青发紫,如若不处理,明日应该会严重许多。
殷予怀静静地将人抱起,沉默地走回了房中。
没有现成跌打的药,但幸好院中,有些能用的草药,同杂草长在一起,也没有人拔过。
殷予怀常年病着,久病成医,虽然不能算精通,但是记载在册的草药,他都识得。
提着一盏油灯,他弯下腰,耐心地寻着。
待到草药寻够了,又从厨房寻来勺和罐,尽力捣碎。
带着一罐子简陋的草药,殷予怀回到了房间,他轻轻褪去霜鹂的衣衫,眼眸中没有什么情绪地,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半开的衣衫下,霜白的肌肤几乎要透出水来,条条红痕使得这具身|体,多了些凌|虐之美。
但,殷予怀没有那些特殊的癖|好,只觉得这些红痕,一条比一条碍眼。他给霜鹂上药的动作不太熟练。寻草药,捣草药,敷草药,细心便好。但缠纱布,这种不能靠耐心就做好的东西,殷予怀缠了整整半刻钟,才勉强缠好。
待到一切处理完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霜鹂睡在殷予怀的床上,殷予怀也没有和病人抢床的毛病,便只是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烛火,静静地看着灯下的霜鹂。
霜鹂面色苍白,脖颈间的红痕即使处理了,也十分严重,此时即使在昏睡中,也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模样。
殷予怀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做什么。
但窗边的寒风,恰好这个时候涌过来,寒意使得殷予怀清醒过来,他原本探出的手,缓缓顿住,向上掩住唇,轻轻咳嗽起来。
他尽力吞咽喉咙中的咳嗽声,但还是忍不住,被血腥味呛到之时,殷予怀转身离去。
关上门时,殷予怀愣了一瞬,眼眸缓缓浮现刚刚的一幕。
*
隔日,霜鹂从床上醒来时,好奇地抬起了手臂。
严严实实的纱布,仔细地裹在她的手腕和手臂上。
这是。。。殿下为她上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