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小的时候,爷爷就领着她一遍遍的走过凤鸣山每一个角落,久违的不见,此时的凤鸣山在她的眼里,处处都是美景。
她知道这群山之中,暗藏着各种古迹,名人墓葬、古石碑刻等,这里每一处都蕴藏着历史、文化之美。
锦里沟时间的沉淀,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古人所赞誉的「擅江北名擅山之秀」出于何种心情。
近乡情怯就是她此时的心情。
姚家主枝祖祖辈辈都居住在此,村里目前还保留着比较完整的祠堂、墓葬文化,姚家村就像个宝藏般,呵护着姚家子孙藏身于凤鸣山脚下。
在江城,不论是姚爸的姚家,还是姚妈的姜家,都能追溯到前清官拜一品的祖辈,家里几百年间各自出过状元、探花以及诸多二甲进士。
姚家在清末曾经名震一时,当时的老祖宗姚元乾,娶了北派道家唯一的女公子张申楚,自此以后,姚家不仅诗书传家,武学道医在清末民国时期更是鼎盛一时。
只可惜,此后的几十年,家国动荡、烽火连天,至新央国成立之前,姚家历经坎坷,子孙流离失所,姚家长房这一支,最终也只能黯然回到祖居地-江城姚家村。
在文化改革初期,粉小兵们也曾经过来打倒、破坏,好在整个凤鸣山四周十几个村落都有联姻,姻亲之间相互都比较团结,当时粉小兵的行为,差点引起整个凤鸣山的械斗。
几次阻碍,粉小兵都没能在凤鸣山周边取得有效的进展。最后,江市领导层考虑到凤鸣山特殊的历史背景,经过讨论,层层上报,最终默许凤鸣山周边保持现状。
前人的奋起反抗,给凤鸣山带来了无限的回报,现在的凤鸣山,估计是全国宋元明清古籍、文化,保存最完整的地方。
二十年后,这里将是国家档案局、全国高校研究宋元明清文化指定的交流场所,在古文化回暖后,世界各地慕名来此的游客,更是络绎不绝。
姚景泽看着远处熟悉的村落,心情一派愉悦,腿脚更有动力了,浑身是劲的踩着脚踏向前。
骑车还没进村子,老远就看到自家老爹,藏青色半长大褂,背着手站在村头,笔直的腰板,让姚景泽羡慕不已,老爷子这身体可真够结实的,远看哪里像个老年人,完全是青壮年的体态,看来老爷子的养生之道还是有效果的。
“爹——”隔着老远姚景泽就冲着老爹挥手示意。
姚爷爷隔着一排排的树木,远远看见两辆自行车,从大道朝着村口骑,还是上年纪了,视力不如年轻时候的好,看的不是特别清楚,直到老大挥手示意。
看着由远而近的自行车,他面部越发柔和,错身看见自行车后座有人,心里止不住的高兴,是自家湘湘和娜娜回来了。
上次景泽送大孙子回村时,老伴就追问过老大,湘湘怎么没有跟着回来,老大那混-蛋竟然骗他,说什么湘湘和她大姨家表姐一起到老姜家去玩了。
他当时还在琢磨,湘湘从小是自己和老伴带大的,打小就不喜欢到老姜家,这次怎么会主动去,而且还是她大姨家的表姐。
直到,昨天晚上老大打电话主动说了实话,他才知道,湘湘高考前生病了,反复发烧,卧床了十几天才见好。
一想到老大两口子瞒着他和老伴,他心口的火就直往外冒。要不是老大在电话里说,保证今天会带着湘湘和娜娜回村,他和老伴今天一早就得杀到城里去。
“爷爷”
姚爸的自行车还没有停稳,姚平湘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冲着姚爷爷跑过去。
“爷爷,我可想你了!”姚平湘一把挽起姚爷爷的手臂,靠在爷爷的肩膀上,喃喃的低呼,鼻头酸涩异常。
姚平湘从小是被姚爷爷姚奶奶呵护长大的。当年被姚奶奶抱回去的时候,家里最小的孩子姚小叔都能上山下湖了。
姚爷爷曾经也把改变门楣的希望寄托在小儿子身上,可惜从姚家小叔能走路开始,姚家就没有停止过,姚小叔被打的鸡飞狗跳的惨叫声。
一直打到姚家小叔学会了跑,几次三番的被打、逃跑之后,姚爷爷也只能黯然放弃。
而初到姚家村地姚平湘乖巧听话。不论姚爷爷看书、习字,还是制墨、画画,小小的她总是睁着懵懂的眼睛,安静在的一旁看着。
有时候爷俩可以对坐半天,时间一长久,姚爷爷终于回过味了,自此把满腔的传业授道之心,放在了小小的姚平湘身上。
乡下虽然没有城里物质条件好,但是姚爷爷、姚奶奶对姚平湘,打小就按照早年家族习俗教养,炼丹制药、炒茶制墨,就是爷孙几个闲暇之余的日常生活。
姚平湘等于自小长在姚爷爷的膝盖上,可惜曾经的姚平湘,没有把爷爷、奶奶这份悉心教导,当作自己处世之道,早早的丢下这些,终日把自己埋在锅碗瓢盆生活琐事里。
万幸,生活还是善待了姚平湘,一段隔世的梦境,给予了她不一样的人生。
所以,此时的姚平湘看到姚爷爷那是止不住的委屈、可怜。
“哎呦,我家湘湘这次生病把心性都生小了,这有多久没和爷爷撒娇了。”姚爷爷笑着低头看着自家孙女。
“这小脸都瘦了一圈。”摸着孙女消瘦的脸蛋,姚爷爷怒火渐渐升起,看都没看老大夫妻俩,拉起孙女就往家去,走时还不忘顺便叫着大孙女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