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束阳光穿透过堆叠在洞口的石块缝隙时,沈铎寒便醒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起初还记得,也还控制得住,到后面,似乎就有些失控了,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究竟干了些什么,又到何时才停止。
先前这“春缪”酒也是他从西辽人手中接过来的,说是对那方面会有一定助力作用,倒是没说清楚,含糊其辞的,他也就没多问、没多想。
山洞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暧昧的腥膻气味,沈铎寒再一转身,瞥见昏迷不醒的少年。
他浑身的衣裳被撕扯得零零碎碎,很是狼狈,地面上也一片狼藉,可见前一晚战况激烈。
这少年与他的契合度果真极高,才不过第一次引毒,在体内运功一周,沈铎寒就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寒毒减退不少。
他微微眯了下眼眸,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年,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随即从随身携带的药瓶中取出回元丹,送至萧乙口中。
不多会儿,萧乙便咳嗽几声,悠悠转醒。他的眸中满是茫然和混沌,似乎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
浑身都通,说不出究竟哪儿痛,但是哪儿哪儿都痛,在炼狱第四层吃尽苦头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痛过。
尤其是那不可言喻的一处,更是火烧火燎地痛,不动都痛,稍稍动弹一下,更是钻心一般疼痛难忍。
萧乙想要运功稍稍疗养一下伤势,但是刚一动用内力,就有一股寒气自心肺蔓延开,瞬间传至五脏六腑,整个人便愈发难受。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几乎完全丧失了记忆,只记得自己的手和七爷紧紧握在一起,以及七爷那声低哑的“别怕”。
“唔——”
萧乙低头吐出一口寒血,整个口腔内都是带着寒气的血腥味。好在有一颗回元丹吊着,人才稍稍有了精神劲儿。
稍稍缓了一会儿,萧乙微微扬起嘴角,苍白地笑着问:“七爷,是不是成功了?”
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伤势如何,也不是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是关心七爷,寒毒有没有成功引过来。
此时外面天色越发亮堂,光束间杂着从石缝间穿透而入,斑斑点点的日光落在山洞内。沈铎寒后背朝着山洞口站着,面朝萧乙,看到他吐的那口血,也看到他扬起的唇角。
“成功了,不过这只是第一次,后面还有九次,需要在一个月内完成。”
也就意味着,大约每三天,他们就要经历一次这样的事。
沈铎寒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说法,喝了春缪酒之后,他整个人也像变了个人,只想着怎么痛快怎么来,也顾不得把人折腾成什么样。
再看看萧乙,似乎也毫不在意,甚至还因为成功了而开心不已。
少年抹去嘴角的血渍,低头一看,身上这副模样,顿时耳尖又红了。
好在沈铎寒及时扔了件备用的衣裳给他,他慌忙套上,才减少了几分心中的尴尬。
可他身上依旧疼得厉害,原本是没办法骑马的,可七爷昨日说过,要尽快赶回北郡。
萧乙便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跨上了马。在屁股和马背相接触的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实在是太疼了!
他的异常被沈铎寒看在眼里,从马背上的囊带中翻出药膏,沈铎寒扔给了萧乙:“是止疼凝血的,涂一点也许会好受些。”
于是萧乙便下了马,担心被沈铎寒看见,特地找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里,将那处抹上些药膏。再往身上其余不知怎么磕磕碰碰出来的淤青上也抹了些,这才感觉好点。
但总归伤口在那儿,骑了一天的马,伤口已经痛到麻木,萧乙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
傍晚,沈铎寒找到一家客栈停下来,订了两间房,硬是将萧乙拎下马,进了客栈休息。
*
便是到了晚间,萧乙依旧疼得难以入睡。后背不知怎么,被蹭破好大一块皮,正面躺着睡疼,侧躺着压到腿,也疼,唯有趴着睡还稍微好些。
可即便是睡着了,也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稍有点声响,他就会被惊醒,下意识从枕头底下拿刀,身上免不了一番动静,又是一阵酸痛不已。
干脆就起床站桩练功,不睡这个觉也罢。
萧乙的内力没有过多变化,随着每日习武打桩都有精进,然而此刻,心肺处却萦绕着一股寒流,那股寒流目前还不成气候,却时而不时扰乱内息,让他冷不丁心口一阵发寒。
原来七爷所中寒毒竟如此强劲,此次方为第一次引毒,他就已经能感受到寒毒的胁迫感。
也不知这么多年下来,七爷究竟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念及此,萧乙只恨不得自己的身体能够速速好转起来,才能帮七爷尽快将寒毒引出。
可他却从来不去想,这寒毒引入他的身体内,他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