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珍看着热腾腾的火锅炉子,和陪在左右的两个女儿,心里满足。
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吃顿丰盛的火锅,从前没分家的时候,她连坐在桌边吃饭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她是做饭的人,盘子里是些啥菜她都不知道。
每次留给她的都是残羹冷炙。
母女几个正在锅里涮着菜,乔新国就拿着空了的搪瓷碗回来了。
“哎~”刚坐下就叹了口气。
“咋了?”李爱珍问。
“没事,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咱们吃饭……”乔新国想起现在乔老三那一家的乌烟瘴气,心情复杂。
乔老三瘫痪后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要人伺候不说,脾气还越来越大,疑心病又重,甚至都不允许乔三婶出门,生怕她跟野男人跑了。
而乔金宝和乔银宝两个被惯坏了的活祖宗,不仅完全不管他们亲爸,还成天在村里招猫逗狗惹是生非。
现在那一家子就靠老太太和乔三婶撑着,两个女人也不少吵架相互看不顺眼。
乔新国过去送羊肉汤时,她们还在吵。两人见他送吃的去了,不仅不感激,还骂他假惺惺,根本就是去看笑话的。
老太太一边骂他没良心,一边又把吃的夺了过去,甚至还说乔三婶虐待她,她提出要和乔老大一起住。
乔新国自然知道他妈在撒谎,所以以屋子不够为由直接拒绝了。
“哎,你三叔家那两个半大小子只怕是要玩废了。”乔新国无奈惋惜道。
“那是他们自己不思进取,怨不得别人。”乔知夏神情冷漠。
早在之前就有人建议乔三婶让两个孩子去找乔新国学做木工,将来也是门糊口的手艺。
可是他们却都不愿意,还做着要继承乔知夏公司的梦呢!
那一对‘金银疙瘩’就是两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上辈子两个人都是靠种地糊口,却还改不掉奸懒馋滑的毛病,有一次进城去碰到了有人抢劫从他们身边跑走。
他们不仅没有帮忙拦截,反而得到了启发。
抢劫来钱快啊!
当时的国家失业人口众多,社会不稳定,法律监管缺失,各种流氓团体十分猖獗。
于是两人扔下锄头,也加入了进去。
可惜,他们的运气不太好,才不过干了一个月就被一网打尽,然后各自判了三十年劳改。
算算日子,也就是三年后的事了。
她可没精力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她还有太多自己的事要做。
“都吃着呢哈?”门边传来一道熟悉又惹人厌的声音。
一家人扭头看去,就见来人正是陈大翠。
陈大翠牵着她那戴着虎头帽的孙子,皮笑肉不笑的自顾推门进来了。
“大嘴这是有什么事?”李爱珍笑得冷淡。
陈大翠牵着孙子,径直来到了桌边,她那三角眼扫过丰盛的桌面,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哟,这不愧是当老板的人家,这伙食可真不赖哈?”
“那要坐下来吃点吗?”乔新国客气了一句。
陈大翠听后,三角眼不舍地从一锅肉汤里移开,僵硬勾了勾嘴:“不用,我们今儿吃的大肘子,这会儿还腻着呢!”
“奶奶,我也要吃肉……”牵着的小孙子却不顾奶奶的脸面开了口。
陈大翠面露尴尬,忙瞪了贪吃的孙子一眼,又干笑着看向了始终没瞧她一眼的乔知夏。
见她一个眼神都没有,陈大翠不免心生不满,脸色也难看了几分:“我过来是替我那大侄儿邀请你们,腊八那天上他家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