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先生是个圣人。”
洪之晏苦笑,所谓的圣人,是多少血泪换来的。
“先父的胞兄是洪家的族长,然而医术逊于先父,先父又有洪家的真传。先父在这件事情以后一无子嗣、二无徒弟,无人继承衣钵。族长一直希望将自己嫡系子孙过继一个给他,也算是双赢吧。
“然而就在族长决定了让自己最喜欢的孙子去先父那里学习医术的时候,出了一点麻烦,有了我。先父决定此生医术只传给一人,那么这个人自然是我。”
君禾摇头,就好像本来自己孩子能得到的机会,被别的孩子用关系夺去了,族长自然不会喜欢洪之晏了。
“那年我七岁,本家的人都在怀疑我身为洪若成之子血统的真实性。但是先父对此置若罔闻,也只能作罢。”
“那你……”君禾不知该不该问下去。
“我不记得了。”洪之晏摇头,“七岁以前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印象,先父说我生了大病……其实,我也调查过自己……但是……我觉得自己像是石头里出来的,我是不是洪若成的儿子,我的母亲是谁,我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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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鹰隼王府,君禾又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王爷把君然送走了,据说是何青的死让小丫头撞了邪,于是雪影和灵兮送她去庐州的华清庵养病。
“鹰隼,你是不是疯了?”明捷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君然不是你的宝贝心尖尖吗?”
话说你的王府还没修好吗?之前若是他开口,鹰隼王必然要嫌弃一番,不过今日他只是笑笑,看看君梧,又看看君凤和君禾。
“四个都是我的心头肉,不过是这几年有精力哄孩子而已。”
君禾撇撇嘴,什么有精力哄孩子,那只是外人眼里的鹰隼王,实际上他一直在暗中为皇上扫除异己,比如天杀。
唐旗与夏谷雨都是客人,于是都不说话。
君梧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却被慕容氏用眼神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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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氏几乎没吃东西,做做样子便回了常德苑。
一天没见女儿,她还以为是和哥哥姐姐们出去玩儿了,直到晚餐听到君然被送走的消息。
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
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鹰隼王款步进入。
“王爷,然然到底怎么了啊?”她问,声音又委屈又无助。
鹰隼王只能叹气,他娶巫氏时并没有很深的感情,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亲情也是很深厚的。他何尝不知道,除了君然巫氏什么也没有。
“王爷,然然什么时候回来?你看,她最喜欢的这些小物件她也没带,这个夜明珠的挂坠她也不带,不看着这个,她睡不着的呀。还有衣服,天都开始降温了,怎么也不多带几件冬衣?这个银色的狐裘,今年四月做的,穿不着了,然然总是盼着冬天快点来,好穿它的,怎么也不带?谁给她收拾的东西?”
她絮絮叨叨,鹰隼王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然然不带,是因为不用等到那时候就回来了。”他违心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