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旁若无人地闭上眼睛,开始了另一场较量。
比谁更有耐心,比谁更擅长持续相拥。
天空大亮,晨光洒在尽显疲态的脸上,心底的种子彻底发了芽,没人清楚未来会开出什么花,只知道并蒂而开,死生难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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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停下很久,式粼才缓过体力。
抱着八爪鱼似的尺玉费力起身,走进帐篷时,尺夏已不知所踪。
式粼将似乎消气了的人形猫猫放在床上,继而脱去满身是泥土的外袍,钻进被窝。
视线重新交集,两人皆是赧颜,无处安放的眼神默契地躲进彼此身体的犄角旮旯。
现下谁来打开话匣子,无疑是需要鼓足勇气的,空气持续极静,式粼渐渐意识到勇敢的那个人必须是他。
他沉了一口气,指腹摩挲尺玉的头,“小午跟哥哥说说吧,昨夜为什么会有离家出走这么大的反应,肯定不只是哥哥咬疼你了对不对?”
尺玉天灵盖上的两只兽耳还有些小脾气,嗖地向后撇了一下,他感觉嗓子发紧,开口很是困难,气鼓鼓地在式粼颈窝间点了点头。
式粼见尺玉不肯多说,换了个问题,“要听哥哥生气的理由吗?”
尺玉点了下头后转瞬变卦,又疯狂摇头。
猫猫的心脏本来就比人族要小,心眼小些也在情理之中,容不下逆耳的话,也不想容。
虽然看似小家子气,但心眼小有心眼小的好处。
打个比方说,人族心宽,所以装得下各种各样的欲望和善变。
猫猫心脏小些,只认对他好的那个人。
那个人若不变,猫猫永远不会变,所以人族多一些包容怎么算都不吃亏。
台阶必须人族给,他不会去讨要的。
“小午是不打算跟哥哥聊开吗?”式粼声调是软的,他整夜未眠不说,还拖着不舒服的身子赶了一夜的路,眼皮沉得不行,“假使今日避而不谈,以后再碰到同样的问题,小午教教哥哥当如何解决。”
尺玉见躲不过,焦虑地甩起了尾巴。
伴随着有节奏的邦邦声,尺玉吭哧瘪肚地细数式粼的五宗罪,“你无缘无故咬我,还瞪眼珠子说我,不理解我,又没挽留我,你对我要求太多了,这几点我不满意。”
“这么多不满意之处啊。”式粼无奈地笑了声,“好,哥哥认。哥哥给小午宝先赔个礼,请小午宝原谅哥哥好不好?”
式粼决定欲扬先抑,低头夹住猫耳朵往上抻了抻,“那哥哥再跟小午探讨一下,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哥哥管着了?小午想出门便出门,几时回来哥哥不闻不问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