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赶不上变化,哥哥也属实难违。”式粼好脾气地将踢到床尾的被子拉回尺玉身上,“咱们快去快回,争取在被窝躺到晚上好不好?”
“好个屁!”尺玉眼泪汪汪地咬住被角。
“那哥哥给小午缝制的布袋小午不看看吗?”式粼俯身亲了亲气鼓鼓的脸蛋儿,跟着张嘴把软绵绵的猫脸肉吸到了嘴里,往外扽时,响起一声滑稽地“啵”,尺玉脸上多了一个圆形的红印。
尺玉瞳孔明显震颤了一下,他不知道式粼此番意欲何为,而且他一点都不享受这个“啵”,猫脸还有点子疼……
“我的小午宝真可爱。”式粼被尺玉眼也圆,口也圆的呆傻表情逗笑,翻身下床将布靴套在脚上,“哥哥把布袋拿给小午看看,小午肯定会喜欢的。”
说是布袋,实际上式粼缝制时在内里夹了一层厚厚的新棉花,考虑到尺玉的爪子会勾丝织物,所以他选择了相对耐磨的纯棉布料,但是纱线绝对可以称之为上乘,十分亲肤。
布袋的颜色为本白,外侧特意缝了个小袋子,专门用来给尺玉放零嘴,还用红线绣了个喜气的大铃铛。
式粼从衣箱取出布袋,折身时见尺玉把脸转到了里侧,摆出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半露在被子外的尾巴,如同心不静的小和尚在敲木鱼,时轻时重。
他一把握住不高兴的大白尾巴,不让它动来动去,继而把布袋隔空递到尺玉面前,“小午等会儿变猫猫在里面睡觉,哥哥抱小午十二个时辰如何?”
尺玉瞥了眼面前像被子一样厚墩墩的布袋,悄悄用手捏了捏,不多时,委屈巴巴说,“你老骗我,我都生病了你还骗我……”说完吸了吸鼻子,把头扎进被窝。
“哥哥不是骗猫猫,哥哥是身不由己。”式粼叹了口气,侧卧在床边拍猫腚,“人族有很多世俗的枷锁,与妖族大不相同,哪怕是话本里虚构的人物,亦不能完全由着性子,不是吗?”
“你也有枷锁吗?”尺玉抖抖耳朵,转过头与式粼对视。
“哥哥当然有。”式粼见猫猫懂事,悄然松了口气,“倘若今日不去见祖父,哥哥便很难在家中得势,他日若是因此斗不过式峰,小午跟着哥哥怕要吃不上肉了呢。”
“如此严重?”尺玉扑棱坐起身来。
“小午若是乖乖听话,自然是不至于的。”式粼把装猫的袋子往过拉了拉,“哥哥还会奖励小午把书橱填满。”
“光是填满吗?”尺玉讨价还价。
式粼闻言挑眉,“小午还想要别的?”
“嗯,每日睡前给我读上十几页,然后还有……”尺玉转着眼珠子缓缓将式粼的手拉到尾巴根,脸色逐渐变红苹果,“这里,拍到我睡着为止。”
“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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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一刻,马车停在式家祖宅门前。
式粼将双肩布袋背在前头,窝在里头睡觉的猫猫几乎是隐身状态,只有半包吃剩的小鱼干隐隐飘着酥香。
在福伯的引路下,式粼径直进入内院,进门前隐隐听到屋内有说话声,待他定睛一看,发现是许久未见的公孙府宠妾,以及公孙家的四小姐公孙郦。
算起来式粼与公孙郦相识已有十余载,只不过当年读书时他是式峰的跟班,公孙郦是趾高气昂的娇宠小姐,自是没说上过什么话,今天这一出,他也拿不准是什么意思。
单手护着布袋内呼呼大睡的尺玉,式粼欠身行礼,“式粼见过祖父——”
并转身问客人好。
式万州瞧着式粼怀里的厚布袋子莫名有些碍眼,不过不好当着公孙府小夫人的面撂脸子,便用眼神指了指圈椅,示意式粼坐下说话。
式粼刚一落座,布袋内的尺玉便醒了,他迷迷糊糊地伸出前爪,借着式粼胸膛伸了个悠长的懒腰,大大的哈欠打出来后,稀松睡眼的余光立马捕捉到了投射过来的注视。
可他就是只软萌萌的小猫咪,不怕看。
呼噜噜的猫躯拱来拱去,尺玉大咧咧地翻出诱人的肚皮,勾着前爪,含情脉脉地看着式粼。
蒜瓣猫内白里透粉的皮肤散发着阵阵猫香,式粼瞬时把持不住……
他三心二意地听着长辈闲聊,掌心在尺玉柔软的肚肚上揉来揉去,指腹隐隐能摸到芝麻大点的小neei,可爱极了,嘴角不住一再上扬。
公孙郦听长辈唠叨早就厌了,隔着三四步的距离张望着式粼腿上撒娇的猫,她虽然不是特别喜欢掉毛的小动物,但依然被尺玉的美貌迷倒了。
自古女子哪有不爱漂亮物的,玉镯也好,发簪也罢,漂亮的总是更加讨喜,小猫也不例外。
她矜持了两秒,莲步走向式粼,笑问:“粼哥哥何时养了小猫,郦儿可否看上一看?”
“式粼打小爱猫,如今养猫已有些日子了。”式粼不失礼数地应道,“只不过小午性格很凶,公孙小姐看看也就罢了,万万不要上手摸才是。”
“很凶吗?”公孙郦负手,弯下腰与布袋里的尺玉对视。
尺玉在听到公孙郦喊式粼“粼哥哥”时,就已经看这个女子不顺眼了,公孙郦一凑近,他立马紧着鼻子发出凶猛地“嘶”声。
这一声威吓,登时引起了式万州的不满。
犹记得寿宴那天,泼猫当场打死了式峰的犬,寿辰见血是大忌,若非碍于宾客满座不便当场发飙,他定不轻饶这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