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布庄途中,一股很特别的辛烈花香飘了进来,尺玉掀开帘子探头一看,巷子里的橘树开满了白色的小花,煞是娇俏。
想起上次摆在床褥的鸡腿花式粼很喜欢,尺玉叫停马车,马凳都没踩,跳下后快步奔了过去。
他不喜折枝,从怀中取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将橘花一朵一朵掐下,直到手帕盛不下才停手。
橘花虽比梅花要小,可香气却比栀子花更为浓郁,不仅生津润肺,还止咳顺气呢,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尺玉将盛满橘花的手帕,以对角的方式松松地打了两个结,单手捧在掌心意气风发地往回走。
只是还未走回马车,依稀嗅到一股讨人嫌的味道,下一秒,一辆眼熟的马车停到了布庄马车的对面。
尺玉定睛一看,这不是昨日与阿安对打耳光的那个随从吗?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叫,叫什么阿寿来着……
担心阿寿狗仗人势欺负老实人,尺玉紧忙跑过去给阿安撑腰。
寒眸扫过锦绣布庄的马车,尺玉扬着下巴冷嘲热讽道:“怎么?没读过圣贤书,还没学过规矩吗?好狗都知不挡道,也不知人怎会这般没有眼力见。”
尺玉说完又嗤了声,他才不管式峰在不在马车内,一双幽兰的猫瞳直视锦绣布庄的红鬃马。
红鬃马虽生得高大威猛,可胆子小的跟芝麻似的,受妖猫恫吓,吓得连连后退。
阿寿本来是要与阿安争执几句的,但半路突然杀出来蓝眼白发的沙纳颉人,这人他在聚福楼见过,当时站在式粼身侧,很是受宠。
于下人而言,但凡是个主子都惹不起,他自然不敢造次,加之马突然有些小失常,要说的话便卡在了嗓子眼没说出来。
尺玉未想多做逗留,折身上马时,喊阿安:“路也给让开了,咱们回吧。”
“欸,好嘞——”
阿安有点蒙,心脏却扑通扑通地跳,耳根子也发烧,甚至忘了伺候尺玉上马。
他不过是个下人,小仙猫都对他这般好,他可得好好伺候着。
马车缓缓往回走,阿安隔着帘子与尺玉搭话:“玉公子,东家今日心情不佳,您要不看着哄一哄?”
阿安不是故意出卖式粼,只不过客房收拾得再好,也比不过睡习惯的卧房。而且老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别再真生出什么隔夜仇来。
“他咋又心情不佳了?”尺玉闻言从马车内钻出,蹲在帘子外头用一种“都是你的错”的眼神看向阿安,追道,“你招他了?”
阿安握缰绳的手一紧,不敢亵渎仙神,眨着眼睛磕巴说:“阿,阿安哪里敢,分明是玉公子……”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表现可好了,你休要胡说八道。”尺玉打断阿安,摆出一副你少冤枉我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