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莫,拿双手套给我。”纪宴缓声说道。
白手套递来,纪宴戴上手套,细心地挑选了几束最美的玫瑰剪下,垂眼耐心磨去玫瑰上的每一根刺。
余歌一早就出现,连张道清都不知道——
是和宋静深同居了吧。
想到这,纪宴的心底微酸,越发专注地打圈插花。
既然如此,那把这束玫瑰,送到静深的别墅吧,请他代签收,转交给余歌。
纪宴愉悦地将玫瑰包好,拿出钢笔,在卡片上写下行云流水般的优雅字迹:
‘余,下次再来,教你戴衬衫夹。——纪’
纪宴合上钢笔,将卡片插入花束中,收好花束,转身进去批改作业。
上州医院内,沉沉睡着的李颐蓦然惊醒,精瘦修长的身躯从治疗液中猛然坐起,晶莹水珠从脖颈上的青筋滑落,一路顺着胸肌腹肌,没入性感的人鱼线中。
因着他的动作,治疗舱陡然爆发出尖锐的警笛声。
“治疗中断!治疗中断!”
李颐充耳不闻,惨白着脸吃力地拿过通讯器。
他想,余歌不喜欢他,一定是因为他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他要展现出来,告诉余歌,他爱她。
病房门陡然打开,乌泱泱地进来一群人,惊慌失措地劝着李颐躺下治疗。
李颐不耐烦地挥开旁人的手,执着地点开上州大学app,修改头像。
改什么头像能气到宋静深,又让余歌明白呢?
李颐垂眼,挑中那张医院走廊相拥图,将头像框定格在余歌的背后。
单薄肩背被一双修长有力的胳膊紧紧缠住,缠得手背青筋暴起,连一根头发丝也不许遗漏地,紧紧搂抱住,宛如一双相爱的璧人。
准备确定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头像框左移放大,不露出余歌的脸,仅她的后背和他的一双臂膀,以及几缕凌乱的发丝。
选中,确定。
李颐火速将所有平台的头像全部改成同一个,才扔掉通讯器卸力向后倒去。
哗啦——
巨大的水声响起,珍贵难求的治疗液高高溅出治疗舱外。
即便只是一个后背,宋静深也一定能认得出,如果认不出——
那这种废物有什么可以顾虑的?
李颐满足地笑了。
他是这么听话乖巧,这么为主人分忧的狗狗,比那个死花瓶好多了吧?余歌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晴朗日空下,金辉照满空旷病房,只见硕大的治疗舱陡然停下警报,继而以更加尖锐的警笛声响起——
警告警告!病人各项激素飙升!
警告警告!病人各项激素飙升!
屋内当即喧哗一片。
“快拿治疗液!补充治疗液!”
“打针!打镇定针!”
在纪宴那里磨了一会,再出来后金灿的阳光洒满小路。
余歌跟着张道清走了一会,发现路越来越熟悉,不确定地问道:“道清,你早上是看到我了吗?”
张道清侧脸轮廓冷峻鲜明,白得发光,闻言他沉默地点点头,又怕余歌没看到他,出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