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其他人在自己跟前表态度,程相文点点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就让他回去了。但这是程涛,他是程青松和毛凤莲的儿子。
每一次提起这两个人,程相文,或者说整个程仓里以及在那次事故中获救的人,恐怕都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人不是生来就能生活在和平的、没有战争的环境中的,你所谓的平静生活,是因为总有人在为你们负重前行。
当时那件事情中,就是程青松两口子扛下了所有。那么现在类似的事情可能再次发生,而这次发现端倪的是他们两个的儿子。所以,就纵他一次又怎样?
反正凡事留个心眼儿,可能没有多少好处,但绝对不会有坏处。
“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喊人到大队部开会。”
程涛点点头,他没有问程相文到底要怎么做,在这些事情上,他是个门外汉,程相文以及经历过类似事情的老一辈来说,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他们自当知道在可能出现这种事情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你过去旁听旁听?”
程涛摇摇头,“我不是大队部的人,过去显得刻意。要是相文哥你信得过我,回头就让传杰或者李顺给我传个话儿,也让他们多来家里和传阔聊聊。之前我让传阔跟了李攀图的一段时间,虽然没搞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对他日常的行动路线还算了解。”
“嗯?”程相文顿住,“涛子,你这是从以前就看出什么来了。”
程涛摇摇头,难道他还能说?他去后山挖赃款的时候,回来的时候举起棍子夯了一个人,寻遍整个程仓里都没有找着人,只能往外人身上考虑。
主要这事太新奇,他那一闷棍打的不轻,就算没有伤着根本那也得痛好几天,村里愣是没有丁点儿风声传出来。他甚至还去罗大叔那里打听了,根本没人去拿跌打损伤的药。这时候,他就听传阔说他这个新弟兄整天不着家。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何喜兰原先嫁到了外地,死了丈夫之后,没法生活才领着儿子回到的万福公社。何喜兰对这里肯定不陌生,当然如果她真的是何喜兰的话,但是对李攀图来说,这可是异地他乡。
出来乍到,不说战战兢兢那也得老实两天。这就好比是去亲戚家里做客,不管怎么样都得先老实的,等摸清情况再说其他的。
更不用说李攀图在程老三家里的身份太尴尬了,说是亲戚也是亲戚,但除了何喜兰,他和家里其他人都不沾边儿。这样的情况下,他就开始上山下河,夜不归宿。不是程涛多想,李攀图表现得实在不像是一个跟着母亲嫁进新家的儿子?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人特别,人就是喜欢这么干,那你有啥办法?但是李攀图是嘛?
他不是。
虽然仅见过几面,甚至前几面连招呼都没打过,但是程涛就是敢这么确定。
李攀图真实情况下应该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当然他的自负和程锦驹还有几分区别。后者因为是作者的亲儿子,就算他把脾气挂在了脸上,其他很多纸片人还是会选择视而不见。他要和程仓里其他人表现得都不相同,因为所有人都是他的对照组。
李攀图就不能这样做,他的工作要求他必须低调,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性命,完成任务。但是很显然他的修炼还不到家,不知道是年龄太小的缘故,还是在这种家长里短的环境里待的时间长了,让他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在和人说话的时候,他的眉眼会下意识上挑,这是种俯视人的视线,李攀图他从心里看不起他周围的这些人。另外当他被怼、被诋毁的时候,他眉宇间的怒气并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就凭你也敢这么说我”的愤怒。
相反,何喜兰在这些方面做的就非常好,被人抢白、被人直接怼,她当然也会不高兴,但她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来掩盖这些,比如流泪,比如微笑,每当这时候总会有人站出来帮助她,她就会趁着这会时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以这么说,她是一个很擅长操纵人心的女人。
程涛是不觉得农村一对普通的夫妻能养出这样的女儿,可能是她嫁出去这些年接触了其他东西,也可能被专门培训过,甚至就像傻姑所说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姐姐。
每一种都有可能。
但是为什么?
程仓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或许在几十年后这里是会被开发,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而且,如果是想在这方面取得先机,也不是他俩这个做法呀。
哎,等等,程涛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记得他和奶奶回到程仓里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全都被开发,村里的人还都安安稳稳生活在这里,不过每家每户都盖起了二层小洋楼,整个村子看起来富庶又整齐。
那个被开发的地方好像是他家,以及后山那边?
“涛子,涛子?”
“啊,”程涛回过神来。
“怎么说着话,说着话就走神儿了,想什么呢?”程相文觉得好笑,刚才说的康慨激昂,把他都说的有些感动了,结果这小子自个发呆去了。
到底还是年轻啊,说一出,想一出,干一出都不带重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