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吴大忠和丁红差点没跳起来。
“他们走的时候我十二岁,公家照顾我,除了抚恤金和各级奖励之外,还特批我在成年前每月都可以领一笔抚养费,连上我爹娘半辈子的积蓄,两个姐姐的日常接济,存下来大概就这些。”
“钱本来存在公社信用社,前几天有急用才取了出来。昨天中晌还在,今早我就发现钱盒子空了。……她选择跟人跑,我们缘分已尽,既然如此这笔钱她一分都不能动。”
程涛说完了,两名公安还没回过神来,他们着实没想到程涛竟然是程青松和毛凤莲的儿子。这对夫妻可是他们公社的名人,尽管已经去世近十年,还是经常被人提起。
要是他们的儿子,有些积蓄也是该的。
就是这小子是不是太愣了,这么多钱,说取就都取出来了?
“别担心,一定能找回来的。”吴大忠干巴巴安慰。
“希望吧。”程涛苦笑,神色落寞,“不瞒两位同志,这钱取出来是给孩子去省城医院检查身体用的,虎毒尚且不食子,不成想……”
吴大忠和丁红脸上也都染上气愤,这算什么亲娘,简直无耻!
“你嘴里这个……嗯,奸夫,你有头绪吗?”丁红试探着问道。
怎么可能有,吴大忠翻了个白眼。这要是知道,恐怕早就打到奸夫家里去了,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窝囊气。
果然,程涛摇了头。
不过,“公安同志,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交待。”
“嗯?”
“听说派出所昨天去红鸩纺织厂抓赌了,其实,其实那时候我也在红鸩纺织厂。”程涛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吴大忠猛地抬头,丁红拉了拉他的制服,提醒他克制点。
“咋回事儿?”吴大忠咽了口口水。
“昨天下午,同村的程传伟带我去红鸠纺织厂后头的仓库放松心情……”
“谁知道刚进仓库他就不见了,我也想离开,却被三个年轻人拦了下来,然后我就被他们拉去厂房剪了半天线头。等我出来天已经黑了,着急忙慌想离开的时候,正好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抓赌啦’,我害怕受连累,就抄小路跑回了家。”
说到这里,程涛轻笑了一声,“回家就遇见了这些事,甚至还因此差点被害了性命,我还真是流年不利。”
“程传伟?他在不在陪你来的那群人里?”丁红问道,她直觉这里面有事,他们接到的举报信上可是明确写着程涛的名字,要是真按程涛所说,那是举报人看错了?还是说这里面有其他内情?
要说这也太巧了。有人把程涛带到了红鸩纺织厂,派出所就接到举报信说那里聚众赌博。程涛在纺织厂一时半会回不到家,后院就着了火。
程涛摇头,轻笑了下:“我今早才知道他昨天有急事去外地了,好像去走亲戚什么的。”
嗯?
吴大忠感觉程涛的气质在一瞬间改变了,褪去了平和的外表,变得非常危险。他揉揉太阳穴,再凝神看去,程涛依旧是原本的模样。
“这么说有段时间内都见不到他了?”丁红自言自语。
“是吧。”程涛眼睛看向桌上的日历牌,意味不明的说道。
程传伟在陷害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也不会自掏腰包。但是因为中间出了差错,他并没有出现在那个秘密赌坊里。
即使这样,警察还是知道了他的名字,这就说明派出所肯定是接到举报信采取抓赌的,不出意外上面还特意提了他的名字。
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除了程传伟也没有别人了。
这样就好办了。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们不能听信一己之言就相信你,你还记得是谁拉你去剪线头的吗?”
程涛还记得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心思转了一圈,他摇了摇头,“我可以和被抓的那些人见面,如果当时我也在,他们肯定会指认我。如果没人指认,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