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栀往后挪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是……什么?”
季时卿嘴角微微一撇,慢条斯理地靠近她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我老公,可以吗?”
“啊?就是这个呀……”曲栀松了口气。
“否则呢?你以为是什么?”季时卿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曲栀被问得脸红了。
她想什么,现在看起来都是心知肚明的吧。
毕竟新婚之夜,正常人的想法都会和“洞房花烛夜”挂钩的吧。
“没什么,没什么,”曲栀故作轻松地捋了捋头发岔开话题,“所以,就这个要求吗?”
“嗯,就这个。”季时卿淡淡地点头。
“好的……老……公……”曲栀的声音娇羞极了,又软又糯,季时卿听了觉得心都被融化了。
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美妙的称呼。
这是他这辈子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嗯,早点休息吧,老婆。”季时卿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今天辛苦了,新婚快乐。”
“嗯,新婚快乐。”曲栀说完之后小兔子一样转身逃跑了。
曲栀回到床上躺着,一边刷手机一边等去洗澡的季时卿。
其实本来是想坚持到他回来的,但因为今天一天实在太累了消耗太多体力,所以曲栀这才刷了没几分钟就偏头睡着了。
季时卿洗漱完回来的时候看到曲栀开着灯半靠着靠垫睡了过去。
他走过去非常小心地把曲栀背靠的靠垫拿走,把她平放到床上,曲栀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但没有被吵醒,稍微翻了个身就继续睡过去了。
季时卿看了一会儿曲栀的睡颜,突然想到了刚才周玉说的那些话,带着光彩的眸子黯淡下去,嘴角也微微下沉。
他的心情也沉重了不少。
周玉的存在其实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
季时卿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第一次来到季家,那时候的他年纪还小,还没有那么会察言观色,觉得周玉对她表面上的客气是真的接受他。
直到有一次,季时卿和季嘉一起玩的时候不小心打坏了家里的花盆,周玉把所有的错都归在了季时卿的身上。
那次是周玉第一次骂他,虽然话没有多难听,但季时卿依然记得其中的几句话。
“别真把这里当你自己的家,别真把我们当你的亲人,你不过是因为没人要我们可怜你才收留你,你别没有分寸。”
自那以后,季时卿把那些话铭记心头,开始事事小心谨慎,句句谨言慎行。
也因此,他比同龄人都早熟,也比同龄人更没有物质欲。
以前班里同学爱攀比,想要这个想要那个,季时卿从来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虽然季钧都会主动给他很多好东西,但每次季时卿都会观察周玉的眼色。
在周玉眼里,季钧给季时卿的每样东西,都应该是给她或者给季嘉的。
季时卿的存在只会分走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
所以季时卿什么都不敢要,又或者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配拥有。
因为那些都本不该是他的东西。
季时卿这么多年,虽然过得算不上委曲求全,但也是步步为营。
也造就了他有城府喜欢算计又表面云淡风轻温润谦和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