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百姓中花白胡须的老者站了出来,“我等皆知将军和将士们都尽力了。”
“多谢老人家体恤。”赵怀宁说着看向大家,“此去岷州,路途艰辛,我有一事言明在前,路上粮水一律交由龙先锋统一发放,谁要抢粮,不管是谁龙先锋有权格杀!!我再提醒大家一句,边境六城见死不救,杀害斥候其心可诛,这期间谁要敢中途逃去边境六城,那就是自寻死路!一路上,你们要完全听从龙先锋的安排,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龙标站在后面偷偷觑着赵怀宁,将军既是警醒大家,为大家安全着想,可也给边境六城的守城将军和此次出征的军队埋了坑!这些百姓和士兵,但凡有一个活着到岷洲的,那樊城遭遇的事情就会传开,岷洲太守看到将军的信也会如实上达天听,到时候这六城的守将都会被问罪,而赵元帅统领的出征军队也会被查问,到时候大军迟迟不到且没有半点音讯一事将会水落石出。
将军果然还是那个将军,有仇必报!
龙标在赵怀宁嘱咐完毕之后命千夫长带领大部分士兵,带上食物和冬衣混在百姓之中,徒步去往西门。
因樊城是天险之地,西门的山北是陡崖,敌军爬不上陡崖,若要进攻,只能从北门正面进攻,是而,从西门离开,不会让敌军侦查到。
“将军,龙标拜别将军。”龙标跪了下去。
“快起来。”赵怀宁将人扶了起来,轻语嘱咐道:“老大哥一向稳重,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但还需要叮嘱你一句,路上艰辛,肯定有人熬不住,若发现有人脱离队伍往六城方向去,无论老人、孩子、妇人,一律截杀。”
龙标闻言心中一惊,他跟随将军多年,从未见将军将刀伸向百姓的。
赵怀宁见龙标如此神情,知他心软,怕他路上真的由着百姓去六城,便难得解释起来。
“那边境六城既然见死不救,那他们是绝不会让樊城留有活口的。你若心软放他们去了,他们也会死在那些人手里的!一旦六城知晓有人逃了出来,定会派兵搜捕截杀,那樊城百姓和所有士兵都得死。”赵怀宁深深地看了龙标一眼,“大丈夫心怀仁慈是好事,但该狠下心来的时候要狠得下来,你不狠下心,只会让所有人陪葬!”
龙标心中一骇,忙道:“龙标紧记在心,将军放心。”
“去吧。”赵怀宁说着便背过身去。
“将军保重!!末将盼着与将军在岷州畅饮!”龙标说罢拿起用布包裹的剑重重一拜便起身离开。
烈烈北风狂吹,樊城一时间只剩下自愿留守的三十余人,宛如一座空城。
赵怀宁与众将士轮流望哨,可这匈利兵自早晨退去后直到第二天黄昏也没有再进攻过。
“将军,匈利怎么不攻城了?”士兵看着远处山间再次升起的炊烟疑惑道。
赵怀宁此刻已经将脸洗净,她娴熟地将煮熟的马肉捞出来放在干草上道:“你可看见远处的旗子由蓝旗换成黄旗了?”
“这有何解,将军?”士兵蹲在赵怀宁身侧,这两天他觉得将军平易近人,说说笑笑间竟熟络了起来。
赵怀宁看向远处飘着的黄旗笑道:“换旗等于换主帅,此前让人散布的消息起作用了,对方十九天攻克不了樊城,主帅无论收没收咱们的好处其作战的实力都被匈利王质疑,如今他们竖起黄旗那就说明匈利太子完颜斌来了,此人热衷以最小代价夺取城池,如今他按兵不动,要么军中有变他尚未腾出手攻打我们,要么认定了我们后无援兵且城内粮草殆尽,打算熬死我们轻松夺城。”
要是后者,那就很大程度上意味着后方可能有人通敌卖国!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不攻城,于我们来说是好事。”赵怀宁说着看向快要下山的太阳,心里思忖龙标应该快过堤桥了,“大家多煮熟些马肉风干,天一黑,我们往山上撤!”
她不会死守一座守不住的城,与其白白送死,不如留得青山在。
士兵们闻言欢喜不已,轻松在城内待了两天,不仅没有血拼,还能逃过一死。
夜幕降临,北风吹得更加凛冽,赵怀宁带着人往稻草身上穿着战衣,营造出城内有人把守的假象,另有几人分成三波,去城内搜索防寒之衣,准备带去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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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其中两个士兵行至南城墙,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探头看去,只见是一队身穿大梁军衣的士兵。
“快开城门,我等奉元帅之命,协助将军后撤!”
高个子的士兵闻言连忙就要放下吊桥!
“等会,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私开城门,你我应回去禀告将军!”稍矮点的士兵拉住对方的手道。
“哎呀,你看那人手里举着元帅的令牌,将军是元帅之子,元帅还能害将军不成?”高个子士兵说着拍来对方的手放下了吊桥。
矮个子的士兵眼见对方跑下城墙要去开城门连忙追了上去。
“不可,将军三令五申,后方有变,不可贸然开城门!”矮个子拦住对方,可下一秒他的腹部便中了一刀,倒下时满眼的不可思议!
高个子上去补了一刀,快速开了城门:“公主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