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懂图纸,也不屑于多管,但就算让他什么都不干,站在飞瓦丢砖的工地旁,都是一件苦差事。
“小九,”李璟停步转头问,“你那个案子,查得怎么样了?赶紧回来干活儿啊!”
叶娇马上替李策打抱不平。
“还不是你烧的楼,害思思这么辛苦。”
李璟也知道自己不占理,闻言委屈道:“我哪里知道烧个帘子就能把楼也烧了呢?都怪小九住我那里,搞得我流年不顺如此倒霉。”
他们两个又要争论起来,李策却忽然想起了别的事。
“老五,”他的声音一瞬间审慎,“那日你只是烧了个帘子?”
李璟点头如啄米。
但布帘连着房梁,烧起来也不意外。
李策的唇角浮起一丝笑容,问道:“我记得你说,是老六推荐的玉琼楼,也是他最后出来的。”
李璟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是因为他,才这么倒霉的。”
但李策觉得这跟是否倒霉没什么关系。
他早就知道他们故意烧了楼,故意露出尸骨,甚至很可能是他们故意让叶娇联想到叶羲,跑到京兆府去探查尸体。
所以御史中丞百里曦才能在朝堂上短短几句,就让皇帝决定由李策戴罪立功,协助京兆府破案。
当初在皇陵陪伴李策的人,很多都已经离开,散入京都做事。
知道他曾经派内侍找过司马承恩的人,肯定很多。
李策被逼到成为他们的匕首,被他们利用。他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是还不能确定那人是谁。
是六皇子吗?
还是别的,不露痕迹就能颠倒乾坤的人。
“这案子到底好不好查啊?”李璟抱怨着,拽住李策腰间的鱼符,仔细问。
李策却对叶娇笑笑,白皙的脸上露出深深的酒窝:“好查。”
人人都说京兆府府尹刘砚是个闷葫芦,但其实他审案时,说话很多。
为了查明十二年前的真相,刘砚询问了几十人。这些人里有当初的朝官,还有陈王府的旧臣。
到最后,刘研总算弄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
那时陈王李乾在封地胜州就藩,紧邻胜州北部的突厥仓胡部单于忽然降而复叛。皇帝派李乾前去镇压,而李乾得胜后,却迟迟不肯归还兵符。
李乾上了十几道奏折,说边关守卫松懈,他愿意带兵驻守。
但皇帝岂肯让已经封王的兄弟长久带兵?
京都的旨意八百里加急往胜州去,与此同时,皇帝命大皇子李珑亲自到陈王处,催回兵符。
这对皇帝而言,已经是忍到极限的事。
他不忍兄弟阋墙,骨血亲族自相残杀,内耗国本、影响朝政。
但李珑还未动身,胜州的兵马便叛变了。
陈王李乾亲自带兵,沿黄河南下,誓要逼皇帝退位,夺取皇位。
消息传到朝廷,京都大乱。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大皇子李珑带兵镇压,陈王投降,被赐毒酒自尽。
“所以安国公府,”刘砚询问知情人道,“没有管吗?”
毕竟安国公府是陈王妃的母族。
而朝中安国公的旧部,多如牛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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