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的玉清门内。
“都说了,我没有疯。”被红色的符文缠绕的孟鸣之,大喇喇地坐在静室内。
他周身围坐着面色凝重的玉清门的长老,面前站着的,则是气得鼻歪眼斜的玉清门掌门,长灯真人。
“闭嘴!”长灯真人怒喝一声,臂弯里的拂尘抖动得如同下巴上的胡须,“你……你真是……你真是让我们玉清门蒙羞!”
“蒙羞?”孟鸣之闻言,原本一片淡漠的脸上,忽而涌现出浓浓的戾气。
他在静室内长老震惊的目光下,抬起了被符文缠绕的手臂。
破碎的符咒如血痂,扑簌簌地从孟鸣之的手臂上掉落下来。
他随手扯掉了即将覆盖身体的“血茧”,轻松得,仿佛那不是举玉清门长老之力凝聚出来的囚笼,而是一张薄薄的纸片。
孟鸣之脚步往地上沉重地一踏,暴虐的灵力立刻将围坐的长老们都震得东倒西歪。
更有甚者,躲避不及,直接被砸进墙面,好半晌都没再有声息。
唯有长灯真人,面前升起了无形的屏障。
他挡住了孟鸣之身上喷涌的灵力,却挡不住铺天盖地,天地为之色变的威压。
“怎么……怎么可能?!”长灯真人攥紧拂尘,目眦欲裂。他手中的拂尘在风中狂舞,还没有将阵法完完整整地画出来,就断成了两截。
“不可能!”长灯真人脖颈上的青筋随着拂尘的断裂,突突地跳动起来。血液逆转,他满脸充血,怒吼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孟鸣之,你怎么可能动用老祖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长灯真人在孟鸣之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再不管折断的佛尘。
他呆呆地站在徒弟的面前,牙齿随着狂风,上下相撞,咯哒咯哒作响。
许久以后,长灯的眼里迸发出浓浓的求生欲。
他惊恐地抬手,将自己与孟鸣之笼罩在了一层透明的结界中。
孟鸣之见状,脚步微顿,仰起头看着虚空中流动的灵力,沉默片刻,哈哈大笑:“师父啊师父……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想掩人耳目?”
“……您就这么怕自己做过的事,被人发现吗?”
他言罢,脸上的笑意如潮水般褪去,还沾染着零星符文的手指,指向了长灯真人的面门。
长灯真人浑身一僵,像是被钉在网中的飞蛾,动弹不得。
身份倒转。
昔日,孟鸣之被长灯真人困在血茧中,无法挣脱,今日,鲜血无声地从长灯真人青色的袍角爬出来,洇湿了地面。
“你……你……果然……”长灯真人吐出一口混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撑在身侧的双臂,青筋毕露,皮肉下的骨头经受不住老祖的威压,竟不是断裂,而是直接消融成了骨水。
长灯真人软倒在地,双肩抽搐,肌肉翻涌如浪,很快,上半身也干瘪了下来。
原是身体里的骨头随着孟鸣之
的靠近,接二连三地融化。
“师父啊……”孟鸣之终是走到了长灯真人的面前。
他慢条斯理地撩起了衣摆,蹬着长靴的脚,恶意满满地对着长灯真人的面颊蹬了过去,“徒儿我不孝归不孝,可我们师徒二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孟鸣之恨不能将长灯真人的脑袋踩入地底。
他一边慢慢地碾磨着长靴下的皮肉,一边俯身,用灵力托起师父已经没有骨头的手臂。
那条胳膊软得跟条肉虫似的。
孟鸣之厌弃捏着鼻子,双手交叠在身前,好整以暇地用灵力翻看着长灯真人滑溜溜的手指。
一朵若隐若现的青莲浮现在沾满血污的皮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