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见愁面冷心冷,心里纵使有疑虑,也不会表现在面上。
她只是从储物囊中取出了治疗的丹药,塞进了梵楼的嘴里。
“姑娘不如不同小生说说,沈宗主和他的故事吧。”商时序蹲在梵楼的身侧,用扇骨小心翼翼地挑起漆黑的衣袍,看着血肉筋脉在丹药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白骨上飞速生长,啧啧称奇,“谁伤的他?”
佛见愁嫌商时序烦,抿唇不语。
但她同样想知道,是谁伤了梵楼——她与商时序且战且退,被抢夺神器的修士逼至沉于河底的白矖庙时,又撞上了脖颈生出白蛇的古怪人修。
双面夹击,商时序攥着扇骨,神经质地算了一遍又一遍。
……签文一次比一次差。
商时序如丧考妣,在佛见愁的耳畔反反复复地念叨:“完蛋了,小生完蛋了——”
佛见愁烦不胜烦,一道琴音直接堵住了商时序的嘴。
就在商时序抱着扇骨,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沈玉霏同梵楼伴随着震荡的灵力,出现在了破败的白矖庙前。
“……还得是沈宗主啊。”沈玉霏出手,商时序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他松开了梵楼的衣袖,蹲在地上,数蚂蚁似的垂头念叨,“哎呦喂,神器没找着,小生的命快没有咯!”
佛见愁等梵楼受伤的手脚恢复如初,便转身离开了白矖庙。
她身体里的灵力几乎耗尽,却还是将手放在了琴弦上,尽力用琴音帮衬沈玉霏。
而得了白矖妖丹的沈玉霏,所向披靡,手持一柄没有出鞘的残妆剑,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发疯的修士。
“死……”最后一道人影在沈玉霏的面前倒下。
他没有让残妆剑出鞘,七情六欲中,却依旧只剩下一味恨。
“宗主。”
佛见愁的声音让沈玉霏缓缓回过了神。
“宗主。”
淡淡的荧光照亮了佛见愁略显苍白的面容。她怀中亮起的,是散发着灵力的柳琴。
“宗门有变……”佛见愁笃定道。
佛见愁与佛见笑是双生姐妹,使用的法器也很是相像。
佛见愁奏柳琴,佛见笑弹琵琶。
两把法器出自同一位炼器大师之手,相互之间门,也自然有着联系。
此时,柳琴散发出盈盈白光,正是佛见笑通过法器在传递消息。
“嗯?”沈玉霏心念微动,闪身出现在梵楼的身侧。
他先是俯身,将手掌按在了梵楼新生的腿脚上,继而轻哼着,将一缕冰冷的灵力输送到了梵楼的体内。
“宗……宗主……”梵楼闷哼着睁开了双眼。
沈玉霏神情不虞,掐着梵楼的下巴,将人拽到面前,隔着面具仔细打量,确信梵楼并无大碍后,心绪依然难平。
但沈玉霏懒得去问,谁伤了梵楼——除了大妖白矖,能伤到梵楼的人,都死在了他
的手里,只要梵楼身上的伤,不是白矖的手笔,那么,他已经替梵楼报了仇。
至于白矖……
沈玉霏的眼神闪了闪。
总有一天,他会摆脱“圣子”的身份,且将这份屈辱,完完整整地回报回去。
“你们要回合欢宗?”
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商时序,冷不丁开口,“小生……小生也一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