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梵楼的话惊住的妖修不再挣扎。
她呆呆地注视着散落满地的牌位,眼神逐渐清明。
“他……死了?”妖修低声喃喃,“都死了……对啊,都死了……”
然后再次嘻嘻地笑起来。
她的笑声比哭声还要难听。
梵楼见状,面无表情地招手。
黑蛇重新回到了体内。
……宗主说得没错。
这个狐妖只剩残存在丹药中的一缕神识,除了夺舍,压根没有伤人的能力。
梵楼不欲逗留,弯腰将沈玉霏打横抱起,离开祠堂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了妖狐的声音。
“等等。”妖狐雪白的神识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狐头女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她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尖啸,祠堂外很快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几个无脸人推开了祠堂厚重的门。
他们似乎被满地牌位吓住,踌躇不前,等狐妖催促,方才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我本在沉睡。”妖狐从无脸人的手里接过了一本秘籍,“直到他们将我唤醒,说是有人修想以机缘为筹码,做一场交易。”
妖修指了指无脸人,顺势从袖笼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片,手指随意一搓揉,纸片就落在地上,变成了新的无脸人。
原来,整个白家,除了修士,都是她做出来的纸人。
梵楼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什么交易?”
妖修不过是一缕残存的神识,记住的,只有两个字:“洞房。”
“洞房?”梵楼想到了拼了命想与沈玉霏洞房,最后还在院中站了一个晚上的孟鸣之,眉心不由微微蹙紧。
孟鸣之……吗?
“与我做交易的,不是你,我留着它也没什么用了。”妖修将手中的秘籍交给梵楼,“即便你不需要,他……也许会需要。”
她看着沈玉霏,即便顶着一张狐面,面上依旧充斥着浓浓的悲伤。
“……你比我幸运。”妖修对梵楼说,“你的心悦之人还活着,而我的心悦之人——”
她转身走向满地牌位,翻找出被沈玉霏描过的醒骨真人的牌位,牢牢地抱在了怀中。
“大笑无声……大笑无声!洞房花烛夜,怎么不是世间门最极致的快乐呢?!”
“……可是,乐极也生悲啊!”
阴风又起。
雪白的神识随风消散,狐头女也顺势倒在了地上,眨眼间门,变成了一副枯骨。
……独留下一枚莹润的妖丹。
满祠堂的无脸人随着妖修的消失,重新化为了纸片,飘飘悠悠地落在了梵楼的脚边。
梵楼默默将妖丹从地上拾起来,然后抱着沈玉霏离开了祠堂。
这下子,白宅是真的陷入了一片死寂。
宅院内的一砖一瓦仿佛瞬间门退了色,斑驳的墙面横生着浓密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