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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霏不甘心地停下脚步,盯着梵楼,脸色时而青,时而白。
他不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尤其是在梵楼的身上。
而梵楼的手依旧按在后颈上,修长的手指似乎在搅动着什么,奇异的“咕唧”声伴随着手指响个不停。
“宗主……宗主……”
又来了。
诡异的低泣从梵楼的嘴里溢出来,他仅剩的那条护在胸前的胳膊陡然一松,血迹斑斑的玄袍跌落在了血泊中。
“宗主!”
沈玉霏从未听过这般痛彻心扉的呼喊,一时呆愣在原地。
梵楼忽而开始咳嗽。
他像是要将心肝脾肺全咳出来,胸腔更是成了破破烂烂的风箱,不断传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但很快,梵楼就咳不出来了,他单手撑地,肌肉紧绷,犹如即将断裂的弓弦,弯曲的脊椎扭成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弧度。
梵楼呕出了一口血,接着是第二口。
但他的手指仍旧死死地按在后颈处,修长的手指不断地颤抖,伴随着粘稠的水声,隐约捏住了一块白莹莹的东西。
咚。
不等沈玉霏看清,梵楼就将捏住的东西狠狠摔在了血泊中,他也跟着瘫软下去,跌入血水,大口大口地喘息。
然后,紧绷的“弓弦”终是断了。
鲜血从梵楼的唇角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将他面上的白纱染成了血色的面具。
目睹一切的沈玉霏心乱如麻,再次挥动手指,试图打破无形的墙壁。
……梵楼会死。
沈玉霏虽不知梵楼在做什么,心里却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梵楼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死!
在他第无数次将灵气轰向面前看不见的墙壁时,阵法中又传来一声轻响。
咚!
梵楼将额头重重地碾在地上,嘴里溢出的低泣已经演变为了咆哮。
“宗主……宗主!”
他按在后颈处的手终是不堪重负地滑落在地。
在那伤痕累累的手指浸入血泊前,沈玉霏看见了指缝间黏着的混着皮肉的鲜血。
沈玉霏兀地瞪大了双眼,指尖刚凝聚起来的灵气陡然溃散。
他像是猜到了什么,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又急急地上前,以手握拳,狠狠地砸向墙壁——
掉落在地的,是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