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警方最近发现还有少量毒品在暗流涌动,而且还是没有见过的高纯度新制毒品,没想到出自一位毫不起眼的女人手中。只不过曹霖确实是有机化学专业研究生毕业,毕业后就一直在国有的药厂工作,直到去年辞掉稳定的工作,也没有同事知道她的下落。
正当吴檞和柳云心准备离开去询问邻居相关事情的时候,拐杖敲地的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位老奶奶出现在他们身后。
老奶奶看到满地碎片摇了摇头,开始自顾自地说道:“多好的一家人啊,以前那男的还会帮我提菜篮子上楼,直到去年变得神经兮兮的一看就是吸了那玩意,正巧这栋老房子赶上拆迁,除了我和我老伴其他人都搬了出去,而那男人的一看就是把拆迁费全用在吸那玩意上,连累整个家庭还住在这栋拆迁楼里。”
柳云心觉得这位老奶奶说的事情也许还能牵扯出何莫一家他们所不知道的一面,于是顺着老奶奶的话问道:“那奶奶你知道他们平时一家人的状态吗?”
老奶奶“啧啧”两声,同情的眼神和她撇眉起的皱纹融在一起:“哎呦,女方也是够可怜的,自从那男的染上那玩意就开始打女方吧,隔着两层墙壁我都能听到抽打的声音,还有那女方叫的也是惨得哟,他们家的娃应该今年是要高考了吧,我经常看到她家的娃带着她妈去医院看伤。”
柳云心拿起小笔记本认真做着起笔录,还打开了录音笔把老奶奶的话录进去,吴檞就接过柳云心的话继续问道:“奶奶知道当时出事爆炸的情况吗?”
老奶奶摇摇头回答道:“我和我老伴当时正好去附近的医院看病并不在现场,但是听说消防员赶得很快,女方好像是救下来了吧,现在还躺在医院。”
吴檞紧接又问些问题但是好像也什么对关于何莫的案子也没什么进展,于是他和柳云心准备去到曹霖所在的医院。
走前吴檞慰问了下老奶奶:“房子烧得看样子也不能住了,老奶奶以后准备去哪?”
老奶奶摆出一副让吴檞放心的表情说道:“我家儿子其实在北京已经成家了,带个我和我老伴去就是累赘,那边医疗费又那么贵,但现在也没办法也只能去北京住了,过几天儿子儿媳就来接我们俩过去。”
吴檞和老奶奶打完招呼离开前赴曹霖所在的医院。
曹霖之前重症监护室,情况不容乐观,由于曹霖涉及制毒犯罪情节严重,公安特意排了两名警察在门口把守着。
不知道为什么昏睡几乎一个星期的曹霖今天逐渐恢复了意识,医院也允许家属进入探望。但是曹霖的父母因为是农村出身,在女儿嫁给城里人要完彩礼后几乎与她没了联系,警察联系到他们说自己女儿制毒的事情吓得表示自己没有这样的女儿,更别说还有个吸毒蹲在牢里的丈夫。
为了不惊扰曹霖的情绪,老张答应不用自己派遣的警察去询问而是换作吴檞前去问候。
吴檞推开门缝就闻到,从里面弥漫出来一股埋入湿土的腐肉臭味。入眼的场景令他呼吸停止,大面积几乎占据全身的烧伤触目惊心,白色绷带从头裹到脚,脸上黑色的痂皮和黄色的脓液交错,嘴巴一半完全被烧烂露出毫无遮挡的牙齿。
曹霖僵硬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听到脚步渐进的声音,进来的人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她转动眼球大致认出是吴檞的相貌。
那个老师在家长会她见过一面,因为过于年轻的长相令她影响深刻,而他也是何莫经常挂在嘴边的老师,何莫说有个老师给他免费补课,还是北大毕业的老师,对吴檞的每字每句都充满了敬仰与爱慕。
曹霖眼里噙着泪水,灼热的烫伤痛深骨髓,好像起舞火焰依旧在皮肤上燃烧。吴檞于心不忍,他不敢告诉这位母亲她的儿子已经离世的消息,只能试探性地先寻寒问暖道:“你是何莫的妈妈吗?还能说话吗?”
曹霖只能用睁大眼睛盯着吴檞表示自己的肯定,用嘶嗄的声音回答一个“能”都扯的她的肌肉,撕裂的痛扩散到每处神经。
吴檞看到曹霖痛到扭曲的表情立刻慌慌张张地劝导曹霖不必勉强说话,紧接着陷入一度沉寂,吴檞陪着曹霖一直坐在一旁,柳心云拿出笔记本整理收集来的资料。
医院四周墙壁均是灰扑扑的白墙,面对病床的墙壁上孤零零地挂着时钟,一直在啪嗒啪嗒地流逝,透过医院纱窗可以看到天际一抹橘红的云朵。
“何莫是个好孩子。。。。。。”曹霖忽然开口喃喃道,“我做的最后悔的事不是制毒,而是让他降生于世受了苦难。”
她是绝命女毒师吗?不,她只是被命运玩弄到走投无路的人。
曹霖出身在普通农村家庭,依靠自己的努力考上省内的重点大学,虽然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起眼,但是在农村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她在大学和自己的丈夫何军结识,最终步入婚姻的殿堂,产下一子名叫何莫,像绝大多数家庭一样普通而和睦。
何莫从小懂事,或许是继承母亲刻在骨子里勤奋朴实的基因,他学习一直很用功,顺利考到重点班。
直到何军染上毒起,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何军因为染毒而变得性情不定,毒品发作让他大脑逐渐由兴奋开始转为癫狂,随后那种癫狂传递到四肢,以至于开始对曹霖拳脚相待,何莫在放学后总是能看到遍体鳞伤的母亲坐在沙发上包扎伤口。
在何军因为吸毒花光了拆迁费和所存的钱后,他开始用刀威胁逼迫曹霖交出她的钱,曹霖连自己买来用于敷伤的药的钱都一分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