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祖坟冒青烟的事,他也听了一耳朵。子不语怪力狂神,只当是无知村民以讹传讹。
可是,这这这…哪有孕妇流那么多血,依旧脉搏平稳,如珍珠行走盘。
奇哉,怪哉,难道真是祖宗保佑?
“大夫,我弟媳她……”站立一旁的钱氏,见大夫脸色奇怪忙出声问道,却是语带哽咽,话不声。
当年朝廷征兵,按理本该她丈夫去的。正巧她生老二难产,小叔子体谅她这个做嫂嫂的,他本该科举大好的前程。
从军六年,再见却是容貌尽毁,右脸多了一道深深的疤。朝廷有明文规定,身有残疾者不可参加科举入仕。
“倒无大碍,只是羊水破了需得尽快生产,待会我为夫人行催产针,你们快去准备准备接生吧。”
吴大夫叹了口气,起身净手后从药箱里取出一套银针。
村里生孩子没那么多讲究,多数是村中生过孩子的老人帮忙接生。
谢庭江咬牙转身出了门,在这干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去接热水,他力气很大一次可以端一大盆。
刚踏出房门,就见老族长迎面上前,手里拿着一个有些年头的长条木盒,直接塞进谢庭江怀里。
谢庭江一愣,张口正要说话。
“你说啥,我耳朵不好使,就这样吧,年纪大站不住哩。孩子出生你让明诚过来和我说一声就成。”
老族长说完就走,步子迈得飞快……
谢庭江不用打开都知道是什么,那是一支百年的人参,是以防老族长万一用的。
“啊——”,屋内传来孟氏痛苦的呻吟声。
谢庭江手一抖,险些没拿稳木盒。转身将人参送进去,马上又去端送热水。
这边,吴大夫见孟氏醒后,就收拾东西让位置给谢家女眷准备接生。他又不是妇科圣手,只是略懂皮毛。
“我且在外面等,有事叫一声就行。”说完,吴大夫拎着药箱出去了。
剪子用热水消毒后,柳氏一遍又一遍用热毛巾给孟氏擦拭身子。
钱氏也是个好的,但照顾弟媳这种事,还是她这婆婆来做比较好。
反正大儿媳妇的月子也是她操持的,一碗水端平,兄弟两家才不会闹矛盾。
柳氏将一片人参放入孟氏口中,帮孟氏擦掉额头上的细汗。
……
天渐渐黑了,孩子依旧没有生下来。
屋外,众人脸色都不太好。
早就差人去县里请妇科圣手,哪知扑了空,圣手居然去隔壁县吃酒去了……其他人来了也是白来,还不如吴大夫。
吴大夫在屋檐下焦躁的走来走去,仿佛脚下有针在扎,让他片刻不能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