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大船一直顺利地朝着淮南府的方向逆流而上。
只是越往北走,看到的流民就越来越多。
有一次大船停靠在江边补给的时候,一群流民甚至想要强行冲上船来抢东西。
但船上的船工们可不是吃素的,做他们这一行的,明面上是船工,实际上都是打手,个个都有一把子力气和一些防身功夫,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打伤踹进了水里。
其他还想往上冲的流民见状自是不敢再来,呼啦啦的退到了一边,警惕又渴望地望着大船上的人。一些妇孺跪在码头上,朝着船上的人磕头,求求船上的贵人买下自己,场面一时无比揪心。
陈月芝和姜晓躲在舱房里不敢露面,把姜晚也扣在了房间里。
“唉,造孽!”
她们心软,看不得那些流民的苦难,所以只好躲在房间里。看不见,总是要好受些。
等船重新开起来后,姜攀来了她们这个房间。
一进屋,姜攀便道:“这世道,怕是要全部乱套了,咱们接了小宝必须赶紧回去。”
陈月芝点点头,“本以为咱们逃出来的时候,日子已经是过不下去了,没想到眼下更是艰难。江南那边……只怕也得跟着生乱,咱们得早些做准备了。”
又过了三日,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淮南府的码头。
淮南府这边情况更糟,码头上聚集的全是各地的流民,船东都不敢让大船靠边了。
“姜捕快,你看这……要不,我把船后系着的小船给你,你们划船上岸吧。流民太多了,我怕一旦靠岸,我这船也保不住。”
这一船的人和货,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攀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于是点了点头:“那还得麻烦船东带着我们再往前走一段,到流民少些的地方。”
这边流民多得,他们一靠岸就跟给人送菜似的。
船东应下,让船继续往前行,一直走出去好几里远,才终于找着了个没什么人,也好靠岸的地方。
小船放下,严励师徒选跳到小船上把船稳住,然后再让姜家人上船
姜晚率先跳了下去,然后是陈月芝,再是姜晓,最后才是姜攀。
这小船是没办法再还给船东了,于是姜攀站在小船里,往大船上抛了几两银子,“你们一路顺风。”
船东朝他们挥手,“你们也当心些。”
两船就此别过。
严励和姜攀一人拿着一把浆,把小船往岸边划。
姜晚也没闲着,她朝小马仔下了个命令,让它去查看岸边的情况,看看是否安全。
他们的运气不错,这个地方暂时没有流民的踪影,很适合靠岸。
几人上岸之后,就把船拴在了岸边的树上。
这船注定是保不住的,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陈月芝道:“希望捡到它的人,能靠它挣出条命来吧。”
几人没有多作停留,找了个地方,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套上了几套在船上特意买来的破衣裳。
没办法,流民太多了,他们几个穿得干干净净太打眼,为了避免一些麻烦,伪装一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