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巷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无人问津,也无人踏足。
巷内一片荒凉,巷外却是喧闹不止。
嘈嘈杂杂的人语声像是一锅煮沸的粥,与凄清的小巷形成强烈的对比。
永安巷外不远处有一家茶摊,许是地理位置原因,客人寥寥。
开店的是个老妇人,客少倒也自得其乐的慢慢腾腾的烧水煮茶。
姜依依和姬怀生走上前去要了两碗茶。
妇人招呼他们坐下,笑容慈和的起身冲茶,拎着壶过来,放了两个碗在他们面前。
茶摊虽小,但被妇人拾掇得很干净。
茶壶茶碗都擦得程亮,旧桌椅上也是一尘不染。
清透的茶水呼噜噜注入碗中,激起白色的泡沫,随着荡漾的水波在碗内转圈圈。
碗内七八分满后,妇人抬起水壶,动作娴熟的用白净的手帕擦去壶嘴上残存的水渍,笑道:“二位慢用。”
“大娘。”见妇人后退一步就要离去,姜依依喊住她,抬手指着斜前方问:“往那边可是永安巷?”
妇人未答反问:“你们要去永安巷做什么?”
姜依依弯下狐狸眼:“寻人。”
妇人似松了一口气,挺起背继续往灶台走:“那便不用去了,里面已经无人居住了,二位还是上别处再打听打听吧。”
“为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妇人放下茶壶,在灶前的矮凳上坐下:“这事说来,话就有些长了。”
姜依依追着她的身影扭过身去:“刚好我们走累了想歇歇,您就说给我们听听吧。”
“行,那我这老妇人就跟你们唠叨唠叨。”
妇人笑着往灶台内添了一根柴,转过头来悠悠道:“这事啊,还要从多年前说起。”
“听说啊,有一富庶人家的小姐,自小养尊处优,养得是天真烂漫,不知人间疾苦,更不识人心险恶,被一男人的甜言蜜语哄骗了也不自知。”
“那男子啊,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哄得小姐与他私奔,背地里却又以小姐做要挟,向富商索要钱财。”
“富商爱女心切,一面用钱财稳住男子,一面暗中派人解救女儿,谁承想,那小姐却不愿归家,铁了心要跟着男子。”
妇人说到这都险些咬碎牙,带着为人父母对子女的失望与气愤。
“富商一气之下,索性也不管了。”妇人摆摆手,感同身受着富商的无可奈何:“那男子后来要不到钱了就开始闹,闹得人尽皆知。”
“为着家族脸面,富商便传出话来,要与女儿断绝关系。”
“小姐没了利用价值,男子的险恶嘴脸也就漏了出来,他若自此弃了小姐便也罢了,可这丧心病狂的。。。。。。”妇人再次咬紧了牙,这次是同为女子的愤慨:“竟将小姐卖进了花楼。”
“小姐几经辗转,自毁容貌,好不容易从花楼里逃出来,跑回了家。”
“终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富商也不忍其再被拖进花楼,便出钱替她赎了身。”
妇人轻叹了一声,又带着对女子的疼惜道:“可进过那地方的女子,一辈子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何况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何能容得下这样一个女儿在家里,是以,他们给了小姐一笔钱财,将她赶出了家门。”
“小姐无处可去,心灰意冷,最后于城外桃花树下投绳自尽。”
姜依依和姬怀生全神贯注的听着,为小姐急转直下的后半生唏嘘不已。
姜依依问:“那后来呢?”
炉灶内的火势小了,妇人又往里丢进去一根柴火,没有了刚刚的感同身受情绪起伏,平淡道:
“据说小姐投绳之日,正值桃花树百年花期化灵之际,机缘巧合之下,小姐的魂魄被花灵裹挟,故以此成妖重活一世,自此她性情大变,杀尽天下负心之人。”
“两年前,池州城内陆陆续续出现凶案,城内男子日夜提心吊胆,故合请玄门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