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随口扯了几句就要打发,解绍华却不肯罢休,从屋子跟前追到了膳厅。直到中午那阵都还叨叨个没完,要不是解太麟把他叫走了,燕衡心想,这人估计能念叨一整天。
五六天过去,燕衡再没见过谢承阑一面。
下午布置除夕宴,燕衡走走过场,装模作样指点了几处。路过某个偏厢时,恰好撞见解蕊和方清河在交谈。
“什么?”解蕊语里似有幽怨,脸上不乐意尽显,“不是说好要来的吗?怎么临时变卦了?”
“这个,属下不清楚。”方清河有些赧然道。
“是不是因为西院那间屋子被人占了他才不来?”解蕊道,“我已经给他收拾好了其他屋子,离我屋特别近,你回去给他说说,你让他来嘛!”
方清河语气为难:“这个也不是属下能做主的啊……”
“谁要你做主了?”解蕊把方清河往外推,“你就去给他说,就说我给他准备了屋子的,快去快去!”
方清河出来时见到燕衡就站在那里,还作了一礼才走。
解蕊瞧见燕衡愣了愣,碍于那些绯言绯语,原本她是怕此人的。但她看燕衡这张脸,实在是觉得和那些传闻挂不上关系,于是也就懈怠了些。
“王爷。”她不知真假地笑着福了福身。
“你们刚刚,说的是谢承阑?”燕衡面无表情问。
“是。”解蕊语气里的抱怨尤其明显,“原本四哥哥都说好了来陪我过年,结果临时变卦了。”
对着这话思忖良久,燕衡才冷笑一声,道:“不来才好。”
“?”解蕊眨了眨眼,满脸狐疑。
“看着心烦。”燕衡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
当晚除夕宴上,除了解家人,高平琛也被架着来了。昨天经历那么一遭,他不想面对燕衡。
会双腿发抖。
但他此行就是为了长史的位置来的,以后还得进大营在解太麟手下做事,表面的和谐还得维持一下。
于是他选了一个离燕衡最远的位置。
解霁昭见他右耳包得跟粽子似的,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高公子这耳朵怎么了?”
“被狗咬掉了。”高平琛咬牙切齿说完,骤然瞥到燕衡投来的漠然眼神,怕又把他得罪,于是掐着手心,眼神躲闪不再开口了。
被燕衡削掉耳朵后,他这几天还算安分,就算有什么念头,每每照镜子时看见空落落的地方,也不敢有了。
解绍华奇怪道:“我怎么不知道外边有这么多恶犬?王爷那日来时肩膀也被狗咬了了,咬你俩的该不会是一条狗吧?”
不是,燕衡心答,但追究到底,确实是由于同一条“狗”造成的局面。
这个话题很快就被揭过,没多久,席别间开始动筷了。燕衡的视线有意无意地随着解蕊焦灼目光落到对面那个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