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先前殿下殁时,他请了一位大夫来替我把脉。”谢稔禾随口道,“那大夫有些本事,开的安胎药——
“安胎药?”邓钰宸眉头一紧,语气警惕起来,连花都捏紧了。
“放心,方子给太医都看过,见过的还夸这方子好呢。”谢稔禾回忆着,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我没搬进来前,那位姑娘还经常来看我。所以你看啊,我如今虽身子重,但做起事来却比其他孕夫人轻巧不少。”
邓钰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当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同你提过。虽然都说这位元安王蛇蝎心肠,手段残忍。”谢稔禾想了想,打心底道,“但我瞧他,不似传闻那般不堪,倒还算个心肠好的。”
“哈哈……”邓钰宸干笑两声,搓搓花枝想了想,却也无从反驳。
谢稔禾说得好像没错。
他怕燕衡,一来是因为谢承阑,那两人仿佛总是闹不愉快。二来是他上次给人把鹰吃了,他怕燕衡追究起来誓不罢休的气势。
但说到底也没为难过自己,再加之邓钰翀那件事,他对此人是有隐隐的佩服。可那些偏见听多了,就觉得真有这么回事了,他和燕衡相处起来多少有些拘谨。
难怪谢承阑总是向自己打听此人,说不定两人真处出什么兄弟知己情了?
那上两次谢承阑信中的问话,此次便有的写了。
偶闻故音心跃动
谢承阑再一次收到王都来信已经入冬了。
庭州的冬天来得早,那冬阳看上去分明足得很,可洒下的光线却和冷风一样,叫人有些招架不住。
像那些体弱的小孩,有的已经穿上薄袄了。
谢承阑觉得一年四季都差不多,只有严冬时才会穿得厚一些。这些天他在院里闲得无聊,便买了几只兔子来养。
这天他给兔子喂完草,方清河就拿着信来了。经过这么半年多的磨炼,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送信人。
谢承阑见了他手里的东西,总是会不自觉期待接过,但看清上面的字后又恢复如常。
总是如此。
其实他早该习惯了,燕衡就回他一封信,后面再无音信。他想过再写信去质问,但想了想,未免有些太自讨无趣了。
说不定就像方清河说的那样,燕衡早就忘了还有自己这么一个人了。
毕竟两人没什么关系,唯一是朋友的可能性已经在燕衡不回信的这一举动被谢承阑意识到不可能了。硬要攀扯也只算得上“亲家”,还是不情不愿的那种。
所以两人确实没必要像他同邓钰宸那样,事无巨细,有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