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不自觉抓紧琴身,沉默了会儿,道:“她的婚事什么的。”
“哦对!”崔云璋一锤手,不动声色盯住他侧脸,声音都变得谨慎起来,“那什么,谢承阑不是从小就待在庭州吗?他在庭州就搁解太麟府上住着,虽然两人差了近十岁,不过勉强也算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听到“青梅竹马”几个字眼,燕衡眼睛都暗了。
“我听说,那解蕊心属谢承阑,都跟解太麟提过亲事了。”崔云璋故意叹气,调子还拖得老长,“谢承阑回庭州后,闲暇时间,两人都形影不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形影不离。
“知道了。”燕衡没什么语气。
“可要继续盯着?”
燕衡慢腾腾起身,平静道:“没必要,把人手调回来吧。”
“王爷可是……”崔云璋收起刚刚那副看乐子的心态,扇子都没心思晃了,“心情不好了?”
燕衡没答他,屈起两指敲了敲桌案,垂着眼睛,兴味索然道:“收琴回屋。”
一回春不扫,山虎就急匆匆跑来。燕衡只看他一眼,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明天说吧。”
山虎糊涂了,听这语气像吞了十斤冰,而且他跟了燕衡这么久,都没有把事放到明天说的先例,以前也没见燕衡这么意志低沉过啊。
他迷茫地看向燕衡身后的崔云璋,崔云璋则对他摆手摇了摇头,示意慎言。
看来真有心事?
他挠挠头,妥协道:“好吧,那我明天再来细说那个什么太子妃。”
提前交代了这么一句他就要走,只是还没转身,燕衡就将他叫住。
燕衡迟疑片刻,道:“你说吧。”
山虎道:“谢稔禾已经搬去宫里了,就今天刚下的旨。人已经先去了,东西在后面慢慢搬着。咱们的人手跟不去,怎么处理?”
“她那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皇宫里当然是最安全的地方,把咱们的人叫回来吧。”燕衡声音很轻,不知道对谁说,“做到这个地步,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收收心吧,以后再见,就真的该敌我相对了。
以前的一切,到此为止吧。
切思空信遥无声
第二天,燕衡闲来无事,跑密室练刀去了。假石山下的暗道一片黑,密室里只燃了一簇火。
里面的空地大,够燕衡折腾。半上午过去,也不知是挥上头了,还是觉得强度不够,他虎口都磨起泡了也不肯放下。
哪怕后头没力气了,他还没事找事把里面的刀枪棍棒都擦一遍,密室看上去都亮堂不少。后面实在擦不动了,才靠着石壁坐下休息了会儿。
他现在心烦的事不止谢承阑一件,还有莫夫人。先前把王府的人换掉以后就没进展了,想要进一步探察也不知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