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璋背脊一凉:“你哪儿学的邪魔外道……”
“自创的。”燕衡翻了个身,“困了,睡去吧。”
崔云璋觉得他真是疯了,于是试探问:“我听说,你昨个儿早上还跑到北门绕一圈过来……山虎问你去北门做什么,你说看红梅?”
燕衡没应声,好半天,他才散漫又正经道:“喜欢的东西不多看两眼,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看了。”
人家春天发情,他春天看红梅?疯了疯了……
崔云璋支棱起支离破碎的神经,心不在焉回到大堂时,崔栖要来一壶茶给他满上。彼时高柳已经上楼睡了,燕昌去给自己宝马喂草去了。
大堂里,除了那些不认识的过客,一行人里只剩几名护卫守着。
“精神失常?”崔栖听崔云璋绘声绘色地表达完刚刚在燕衡房间里发生的事,不由得怀疑拍桌,“不能吧,他不是一直都挺疯?但我觉得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她这么一拍桌,其他人纷纷一惊,激起了一堆人的好奇,甚至那些护卫,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留了只耳朵过来。
“我觉得就是,上言不搭下语,满是胡话!你会看脑子不?我觉得你真该给他看看!你都不知道!”崔云璋有些愤愤的,不是责怪,而是因为过分忧虑,声音渐大,“我进去没多久,他就把那个烛泪滴得满地都是,还说什么招魂——什么味?”
他止住话头左右嗅了嗅,闻到一股糊焦臭烟味。崔栖吸吸鼻子,也道:“我好像也闻到了。”
这时候,不知道谁吼了一句:“后厨!后厨着火了!”
一听这话,那些打听别人八卦的人腾地一下乱套了,好奇心转为惊慌,要么跑出去了要么跟着救火去了。后面的也都什么都没听见了。
崔云璋诧异片刻,不会真让燕衡给烧了吧?不至于要这么多人陪葬吧……而且燕衡都没出门啊!等等!没出门怎么烧?!
他反应过来,撇开步子就准备往燕衡房间跑。
恰好高柳听见这一嗓子,一边穿衣一边下楼,准备救人。只是几人刚有动作,后厨便传出山虎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和几个男人从黑烟里走出来,山虎偏头猛咳几声,扇了扇味,不知道指着谁骂道:“他娘的!不会烧火就别搞!一屋子烟没处冒,搞得我以为又起火了!”
崔云璋张大嘴巴,回想起刚刚那阵仗,不由得狐疑:“没烧起来?”
“烧啥!”山虎粗声粗气,他现在的火明显比后厨的大,主要才经历木琥台那一遭,他听见“火”这个字眼就真窜火似的烦躁,“不知道谁塞了点湿柴进灶,燃不起来,就冒了点烟,明火都没见。他娘的!”
这场闹剧逐渐成为茶后余谈,于是传着传着就成了——元安王抑郁成疾,在驿站焚火自烧,火都烧了大半座屋子魂儿都离体一半了,才叫人给救下来。
谢承阑看着信上得这些字眼,默默攥紧了信纸,心情十分复杂。虽然离开都城前就知道燕衡对于莫夫人的离世很难过,但再怎么难过也不能自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