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钰宸回想起来花丹坊那一晚,要真让他给自己一拳,解了气还好说,怕就怕出了门落得和解霁昭一样的下场。
虽然那件事和燕衡无关,总归晦气得很……
“谢兄这是把我想得多么坏了?”燕衡全听进耳朵里了,抬手使了使力,“我觉得我的拳头还没邓将军的脸硬。”
邓钰宸脸一抽:“……”
燕衡意识到话里的歧义,还贴心解释道:“不是说你脸皮厚的意思,单纯骨头硌手。”
邓钰宸没辙了,只得豁出去问道:“那王爷要我做什么,才肯揭过此事?”
燕衡斜靠椅把,撑身往前倾斜,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悠然自得道:“邓将军啊,你知不知道,前不久也有个人来找我勾销恩怨。”
这下轮到谢承阑脸一抽:“……”
燕衡盯着他,笑说:“那人给我塞了一罐子红烧大鹅。”
邓钰宸两眼一亮,转头看向谢承阑,道:“大鹅好说啊——”
燕衡又出口打断:“但是恩怨还在。”
“……”邓钰宸眼睛瞬间灰暗下去,顷刻暗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斜身靠着谢承阑,含糊道,“他说的人不会是你吧?”
谢承阑:“……”
“就是他。”燕衡耳朵比谁都好使,说话间又拐了个弯,“不过你的情况不一样,你没他那么恶劣。”
邓钰宸眼睛又一亮,欣慰吐了口气。
谢承阑:“?”
他想问,自己怎么就恶劣了?
就因为布坊里自己打了他?那他不也报复回来了?
就因为自己不小心推他入水?那自己不是低声下气伺候了一晚补救过?
两人谁占谁便宜还不清楚。
虽然燕衡的身子骨一点比不上自己吧、身上的伤确实比自己重那么点吧、受的痛楚可能比自己多吧、养的时日也可能比自己长那么几天吧……但……算了,谢承阑一转念,认了吧还是——自己作过这么多孽?
燕衡出声带回他的神思:“你若是能劝动他把那红烧鹅的做法教与我,此事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话是对邓钰宸说的,眼神却只落到了谢承阑身上。
“这么简单?”邓钰宸难以置信。
“就这么简单。”
邓钰宸一听这话,哪怕还没等谢承阑答应,也不由得松口气。这都不算什么事,他知道,谢承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