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信不信不重要,”燕衡把筷子搁进罐子里,坐起来看他,“我那个皇兄不信就好了。”
崔云璋觉得他胡扯,道:“那你怎么确定皇上不信?”
“我要是真有那么回事儿,左手燕徊右手崔家,不避锋芒就算了,怎么可能干出这么蠢的事。而且,若真这样,哪儿会等到今天。‘和启’两字,”燕衡顿了顿,不明一笑,“早该换了。”
崔云璋连忙虚捂他嘴巴,慌忙左右看了看,咬牙切齿道:“大爷!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啊!这可是掉脑袋是!可少说几句吧!”
燕衡打掉他的手,还是无所谓道:“他可门清儿。”
“那……”崔云璋眨眨眼,思索片刻,“高家的事儿,你要管吗?”
燕衡睨他一眼,不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先前解霁昭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崔云璋蹙眉想了想,道:“腊月二九那天,高淳府里新招了两名家护,姓名和来处都不详。除夕夜那晚,跟着高平琛前往花丹舫赴宴,那晚后再不见其人。”
燕衡并不满意他的说辞,道:“你们能查到这些,燕晁和袁知策自然也能查到。”
“是。”崔云璋继续道,“高家给出的解释是,那两人手脚不利索,除夕那晚回去就把人斥退,那两人第二日天不亮就赶回均州老家了。”
他道:“太子和袁知策的人追到均州找到那两名家护问过,高家所述,一切如实。”
“时间对得上吗?”
“上江河边走访过几户,都对得上。”崔云璋犹豫道,“王爷你信吗?”
燕衡轻笑一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更何况是人,我怎么会信呢?”
崔云璋不作声。
“解高两家都跟着查查吧,好歹防备一下。”燕衡道,“万一哪天想起我来,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崔云璋试探问:“王爷觉得这件事会是燕徊做的吗?”
燕衡喜怒莫辨道:“你上次是不是问过这种蠢话?”
“……”崔云璋嘀咕道,“其实我还有过更蠢的想法。”
燕衡恰好听到这么一耳朵,额角跳了跳,道:“说来听听。”
崔云璋不敢说。
燕衡就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崔云璋最怕他这种眼神,只得老实道:“我以为高家案是皇上的手笔……”
“……”燕衡对着这话平复了会儿,言语稀奇,“你觉得是他做的?”
崔云璋摸摸鼻子,有些赧然:“之前是这么想的。”
“……”燕衡被他蠢得说不出话了,挑起一边眉,“那你这会儿怎么不觉得了?”
崔云璋还特别理直气壮,道:“因为你让我高解两家都查查。”
“所以你还是没想通到底为什么?”燕衡语气好似冷了点。
崔云璋不敢吭声,他甚至后悔自己刚刚说了那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