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还是不说话,蹲下去平视他,两只手揪着掌管他生死的麻绳。
两人视线相撞,瞳孔照映出彼此的模样,一方惊惧,一方平静。
燕衡咽了口唾沫,瞳孔放大声音发颤:“放过我……”
贼人充耳不闻,将左右掌心的绳子各挽了一圈,下一秒猛然发力一扯,绷直的绳子即刻把燕衡的脖子勒住。
窒息感立马涌上来,燕衡死命咬着牙脚蹬两下,后撑的双手渐渐失力。
突然,他两手动了动。
贼人见他双手开始不老实,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以为他要有什么动作,不成想燕衡只是抬起来无力地拍了拍他手背,以示反抗。
贼人还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燕衡呼吸不过来,用着自以为的十成力拍打他,又紧紧抓住他虎口,想要把人掰开。
对方毫无所动,他只得闭上眼睛感受死亡侵袭。
直到他脖子开始渗血,贼人眉头一紧,立马松了手。燕衡当即脱力倒下,猛咳一阵,大口大口喘气。
见他还能呼吸,贼人才后撤一步,飞身离开。
等人走远后,燕衡慢慢坐起来,靠着井口背闭眼缓了会儿,微微发紫的脸只剩深沉,睁眼时的平静和刚刚的慌乱对比强烈。
他没顾得上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带着满脖子的血趔趄几步站稳,朝王成走去,蹲身探人鼻息时,发现还有气儿。
燕衡眼神幽暗,拿起另一只完好的木桶,对着人就是一顿猛砸。
一下、两下……直到木桶成渣,血泊里的人再无声息,他才扔了家伙什,又一屁股坐下去,安心躺在尸体旁边。
当天下午,元安王遇贼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王都,东宫是最先收到这个消息的。
听到燕衡遇贼的整个详细过程,燕晁不可思议地望着贼人本人,惊道:“见血了?你冲着弄死他去的?”
“不是,我心里有数,”谢承阑眉头皱了皱,“但是没想见血。”
谢承阑就是那个贼人。
他本想下手重点逼逼燕衡,看看燕衡会不会出手反击,但都快把人弄死了,燕衡也只会一个劲儿地求饶而已,后面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他还觉得奇怪。
燕晁打量着眼前的高个子,心道,莽夫就是莽夫,只会打打杀杀,粗鄙不堪,一点深谋算计都没有,心里少不了鄙夷。
燕晁心里编排过后,把心思放回正事上:“看出什么了?”
谢承阑道:“贪生怕死,没有身法,瞧不出会武的痕迹。如果有点功夫,那也该是个忍耐性极高的人。”
他细想了想,又道:“但手上有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