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大早,他在大冷的天里,裸着上身,背负荆条,前往永宁郡王府负荆请罪。
永宁郡王听到管事禀告时。险些将保养极好的胡子气歪。
他二话没说, 吩咐小厮将人轰出去。
随即去了朱瑾萱的院子。
“萱儿,这门亲事,父皇还是替你退了吧。”朱瑾萱摔折了腿,渐渐由一个生动活泼,脾气暴烈的县主变成如今这副不温不火的性子,永宁郡王看在眼底。知道都是佟璋这小子的错,恨不能抓住他暴打一顿。
然而过了一个月,再大的气也渐渐消了。
但这小子就是有本事,能够轻易挑起人的怒火。
永宁郡王将佟璋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朱瑾萱听后,抿唇静默了一瞬,道:“父王。我可否见他一面,之后一切任凭父王做主。”
永宁郡王深深地看了爱女一眼,终究叹着气,点点头。
佟璋换上一身灰不溜秋的棉衣, 出现在了朱瑾萱面前。
“你们都下去吧。”朱瑾萱神色有些倦怠地道。
明明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少女。褪去面上那股急躁之色,也是个沉静温婉的美人儿。
这一个月卧在床上养伤,不仅磨练了她的性子,也让她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人这一生,何其短暂,何苦要和自己过不去,选择用惩罚他人来使自己不快?
朱瑾萱面色平静地请佟璋坐了,心平气和地问道:“你考虑清楚了,果真要退婚?”
佟璋点点头,面露愧色,“佟某有负县主,日后县主若需帮助,佟某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朱瑾萱忍不住嗤笑出声,“你觉得解除婚约后,我们今生还有再见的可能么?”
佟璋愣了一愣,没料她会这般问。
“我们定会老死不相往来!”朱瑾萱平静地看入他的双眼里,“就当以前是我哦看走了眼,你这般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个,又怎么配地上我!”
佟璋忽而轻笑,“县主所言极是。”
“那我们便好聚好散吧。日后可别再见了。”朱瑾萱语气平淡道。
有时候,放过别人,更是放过自己。
她该庆幸,自己在很早的时候,就参透了这个道理。
佟璋亦抱拳,“后会无期,佟某告退。”
第二日,整个上京城便传遍了平江县主与定远侯府二公子佟璋解除婚约的消息。
众人对此反应不一,然而当事的二人心里却俱松了口气。
白苍是从铃兰处得知的这个消息。
她面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一脸愣怔的白浅薇,白浅薇也正茫然无措地回望着她。
谁也没想到,佟璋竟说到做到,真将这婚事给退了。
那接下来,若他再纠缠上来,她该怎么办呢?
白浅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
白苍心里亦乱着,用力扯了扯头发。
然而她还是出声安慰道:“二妹莫担心。儿女婚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佟璋他若真在乎你,想娶你做正妻,定要过定远侯和宫里的佟贵妃这两关。”
定远侯府在京城一众世家望族中并不十分起眼,白府的当家人更是个芝麻绿豆饼般的小官。
白浅薇闻言,忽而笑着道:“我知!”
二人在身份地位上, 分明隔着一道天堑。
再者。白爹也不会允许他的宝贝疙瘩,嫁给一个大纨绔。